非同寻常的特朗普就职典礼

盛大而隆重的美国总统就职典礼是一项权力交接仪式,但不一定令人难忘。少数就职典礼之所以令人印象深刻,是因为新国家元首的首次讲话–1933年美国深陷大萧条时富兰克林•D•罗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在就职典礼上所说的“我们唯一要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以及1961年约翰•F•肯尼迪(John F Kennedy)所说的“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而要问你能为你的国家做什么”。一些人的优雅言辞仍然留在人们的脑海里–比如1977年吉米•卡特(Jimmy Carter)感谢杰拉尔德•福特(Gerald Ford)在“水门事件”(Watergate)后为“治愈我们的国家”所做的一切。

大多数就职典礼都营造了一种感觉良好的氛围、并给人们留下了一些期许,因为美国喜欢自我感觉良好并且主张展望未来、而不是回顾过去。1981年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的就职典礼正是这样,那是新形式保守主义的胜利,还有好莱坞魅力为之锦上添花;2009年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的就职典礼则体现了选出首位非白人总统的国家自豪感。

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就职典礼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不全是因为选出这样一位总统的痛苦–尽管这种感觉仍然存在–更是因为包括这位新总统在内,没人知道他上台后会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将如何行事。比如,史无前例的Twitter治国。

任何地方的忧虑感都比不上美国首都强烈。作为大体失效的民主这只怪兽的腹地,华盛顿仅有4.1%的人口把选票投给了特朗普,很多人打算在就职典礼当天出城或借酒浇愁。大事小事上都能体现出这种情绪。全城没有任何一所学校的乐队(marching band)自愿为此次就职典礼演奏,这本是就职游行中的重要内容;而且,据当地新闻报道,将为典礼演出的国家大教堂(National Cathedral)唱诗班可能会有一些女高音和男高音缺席。

此外,埃尔顿•约翰(Elton John)、安德烈•波切利(Andrea Bocelli)等巨星拒绝献唱,要么是因为反对特朗普,要么是被公众抗议所说服。肯尼迪就职典礼上有罗伯特•弗罗斯特(Robert Frost),奥巴马就职典礼上有玛雅•安吉罗(Maya Angelou),而特朗普的就职典礼上不会有地位相当的诗人。上场的将是一群没有名气的真人秀演员和乡村摇滚歌手。

很多政治人士对此次就职典礼也缺乏热情。鉴于俄罗斯进行的黑客攻击,乔治亚州的民主党议员、民权偶像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质疑特朗普是否是“合法”总统。不出所料,这招致特朗普于凌晨时分在Twitter上发起了一波攻击。

对于特朗普的支持者来说,这一切都带有与庆祝日不相宜的愤怒和不礼貌的味道。甚至一些有见地的进步人士对于抗议程度也很矛盾,认为最好先做好准备,直到真正出台政策时再起来反对,而不是因为过早产生挫折感而对着空中乱放子弹。

在就职典礼次日,数十万女性将在华盛顿以及全美各地游行反对新总统,主要因为他可能会在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做出某种改变以致危及女性生育权。不过,一周后,反堕胎组织March for Life也将组织人们走上街头游行。这就是如今的美国。

特朗普作为美国总统的首次演讲将吸引广泛注意,理应如此。以他有限的词汇量以及他对任何敢指责自己的人进行攻击的倾向,不能指望他展现什么辩才或高尚情操。他更可能会真实表现自我,吸引他的支持者、而不是吸引美国“天性中的善良天使”,但也不能低估出现意外的可能。

事实上,总统离任前的最后演讲往往比上台时的首次演讲更有意思。经典例子包括德怀特•艾森豪威尔(Dwight Eisenhower)在告别演说中警告军工综合企业的发展,卡特警告核时代的危险,还有上周奥巴马强调在威权主义抬头的时代–像今天这样–公民参与的重要性。但过去时的领袖受到的关注总是不如下一个大人物,这次碰巧还是一位真人秀明星及房地产大亨。未来或许是一个美丽新世界,但也可能是个可怕世界,这也正是此次总统就职日如此不同以往的原因。(转载自FT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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