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天华山种党参

在秦岭南麓,我家乡的群山之中,有一峰独秀,高耸入云,众山环卫侍从,绵延纵横百十里,原始森林覆盖,春夏之季,药花漫山遍野,山上建有药王庙,常年香火不断的一座奇山–天华山。

天华山上盛产各种中药材,尤其以“天华山当参”最为名贵。出产党参的地方很多,而“天华山党参”独生于天华山。它系独根、皮松肉紧,皮呈螺旋形,截面为黄色、菊花纹。它根可入药,含皂甙素、菊糖和多种微生物碱,味甘微苦,性温。药书记载党参:有益气、补虚、补脾、温中、安神、定喘之功效,主治疲伤体弱、心神不宁、心悸气短、咳嗽痰喘、口干、脱肛、子宫脱出等症。

从清代至民国,环绕天华山的大混坪、小混人坪、火烧坪、牛角湾、梳子厂、兴隆湾、天板梁、蓼叶坪等处为人工种植党参基地。教场坝人氏李启衡,解放前在天华山种植党参规模最大。年产“天华山党参”五千至六千公斤。党参收获后,打捆装箱,先用骡马运至石泉县汉江码头装船,经水路运往武汉、上海,又经海路运往广州销售。另一路,翻越秦岭,把名贵药材“天华山党参”销往省城西安,还出潼关销往郑州等地。李启衡也因种植“天华山党参”,而发了大财,成为富甲一方的大户。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以后,已无人在天华山种植党参了,县药材公司一年只能收购十几公斤,现在也无人去天华山采挖党参,已多年见不到“天华山党参”了。也是那个年代,村上成立了农村合作医疗站,每年夏秋之交,村上要从各生产队抽调十数人,上太白山采药,我父亲每次都在这艾采药队伍里。那时还没有公路,步行翻越秦岭,经北坡的厚胗子上太白山,从太白山返回时,要在厚胗子停两天,在这儿继续采药,其中就有党参。这里产的野生党参全是普通的党参,没有谁采到菊花纹的“天华山党参”,都感到奇怪,他们也意识到,秦岭崇山峻岭之中只有天华山才生长那种菊花纹的党参。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暑假期间我回家上山砍柴,就在我家后面一条山沟里,砍好了柴准备回家时,我发现了一株党参。用弯刀砍下一根两尺长的木棍,把一头削尖,用它把党参从泥土中挖了出来,大拇指般粗、半尺多长,下端发有几根小须根。我想附近必然还会有党参的,细细一搜寻,竟然发现了一小块,一株挨着一株,我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把它们全挖了出来,用葛藤捆在一起,有小碗粗一把。拿回家后,懂药的父亲看了看,说是普通党参,洗净、晾晒干,家里炖鸡汤时放上两根,用了好长一段日子。我问父亲:“咱们这山沟里也有党参呀。”父亲说:“过去我没遇见过,会不会很早以前有人在那种植过党参?”从那时起,我对党参有了认识。党参能治疗多种疾病,“天华山党参”又是党参中的极品。

我想到天华山去种党参,种出的这种党参,能在减轻人们病痛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让它能够大面积繁衍生息,有一位像诺贝尔奖获得者屠呦呦那样的科学家,从青蒿中提取青蒿素一样,能从党参中提取出某种物质,能造福全人类。

我想去天华山种党参,远离世俗纷扰,尘世间喧嚣,再开垦一块土地,种点髙山蔬菜和粮食,能自给自足。

我想去天华山种党参,盖两间茅草小屋,清晨睡在床上听各种山雀和小鸟鸣叫,白天去地里劳作,夜晚取山泉水,烧开后冲泡釆摘的金银花、夏枯草,喝着药茶,听松涛泉呜、望着天空与星星对话。

我想去天华山种党参,过着晴天耕种,雨天读书的静雅生活。种几株竹,写几笔字。

我想去天华山种党参,与羚牛、金丝猴、林麝……为邻居,听妻孤灯下念佛,与她一起慢慢变老……(2016年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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