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袁家庄以巷得名的街道仅有两条,水巷便是其中之一,而且自有此名沿用至今。水巷东西走向,将老街从中一分为二,水巷以北叫上街,以南至县政府称中街,县政府以南至凉桥为下街。五十年代中期,成立中心大队,下街及新街为第一生产队,中街以及后街为第二生产队,上街为第三生产队。
原水巷西段只有一米多宽的人行道,此道西边直通椒溪河边,东接后街口县建筑公司。它的西段南面与郗家毗邻,道路北面是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沟,水沟的北面住户是赵家。水巷东段一条二米多宽的路直通后街,南边紧邻鲁家,北边仍是那条水沟,水沟的北面是袁家庄小学,后来县中学有了新校址,袁家庄小学搬入中学腾出的校舍,这儿就办成了县干部招待所,又过了十多年,这些房屋全拆除,县政府建了一栋住宅楼。七十年代末,县政府有了小车,修了车库,可无法把车开进政府大院的车库里,就拆迁了郗家的老房子,把水巷彻底打造成三米多宽水泥路面,直通政府后院。
水巷名附其实,除了巷内有一条水沟,终年水流不断外,向西通向椒溪河的路是老街居民汲水的主要通道。一早一晚家家户户的男人,用扁担挑着大水桶,把一天的生活用水从大河里要回家,倒入水缸里。挑水往回走是上坡路,挑水的人多,路上洒下的水就不少,整天路上都是水渍溃的的湿滑。家里的女人们端着大盆小盆的衣服,也从这里下河去洗刷。夏天街上的小孩从这儿下河,到正对水巷的柳树潭里游泳和玩水嬉戏。直到八十年代初,县上建了自来水厂,这种生活模式才得以改变。 过去老街靠西边的街房,由于地形的原因,都修得是吊角楼,吊角楼下有一条堰渠,袁家庄的农田都靠这条渠的水浇灌,水渠边面是家家户户的厕所和猪圈,又脏又乱又臭,加上那条水沟居民们常往里倾倒生活垃圾场,从那过一次让人恶心一次。我们生产队在那排房后修了长五间的瓦房作米面加工房,我们常到那儿去打米磨面,经过那儿时让人的嗅觉,视觉都处于难受的境地,总想快一点逃离出来。直到把水巷扩宽硬化,赵家后面修了县幼儿园、县看守所,加工房后面建了县农械公司,后农械公司改制,被县交警大队拆掉建了办公楼和住宅楼,特别是前十几年,老街住户纷纷拆除木结构的老房,建成砖混结构的楼房,旱厕全改成了水冲式,也再没人养猪养鸡了,脏乱差的现象才得到了彻底治理。
水巷自西段,八十年代初期,建成了县幼儿园以后,成了街上人气最旺的地方之一。每到放学接送孩子的家长,推着自行车,立在幼儿园门前水巷里那一段路上,等自己的孩子放学,三三两两的家长打着招呼,相互交谈。幼儿园大门打口,孩子们一涌而出,家长喊着孩子的名子,孩子找着自己的家长,场面甚是热闹。九十年代左右,我就是这些家长中的一员,对那样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前年幼儿园搬了新址,老街重新改造,那条小水沟全部封闭了,铺成了仿石材路面,人气没有过去那么旺了,可水巷的车流量却大了起来,本身水巷路面就不宽,可南边一辆接一辆地停放着小车和农用车,巷道只能容得下一辆车通过,它成了常堵车的街道。
现在的水巷,已经看不见昔日居民挑着水桶下河吸水的景象,看不见流水汩汩的水沟,旧水巷再也回不去了,可水巷的地名永存,老水巷仍在人们的记忆中。(文/陈永明,2017年4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