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有话说(7):粉丝经济学–后网红时代

“北美崔哥”于2月20来多伦多举行脱口秀。在之前一天,“网黑三人组”和”北美崔哥”在他下榻的饭店进行了随机性质的直播(Live Cast),崔哥和“网黑三人组”主创人员在直播的时候开聊“嫖娼,一夜情,约炮”等辛辣话题。5分钟以后,“网黑三人组”主创之一,Karen Lin(林妹妹)觉得崔哥说的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嫖娼,一夜情,约炮”等话题,既没有被崔哥聊出幽默、反讽的效果,又没有任何实际咨询性质的内容。于是,两方就开始”撕逼”了。其实 “撕逼”是夸张了。也就是“网黑三人组”的我就再也不想配合崔哥瞎胡诌,脸乌黑的往那儿一坐,什么话都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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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结束后,崔哥终于回复到正常的状态,和“网黑三人组”聊了一些他这次来多伦多做脱口秀的点点滴滴。

首先,崔哥的粉丝,远没有网路上吹的3千万那么多。他自己在新浪微博上的关注粉丝,今天大约是39万多,40万不到的状态。崔哥自己提到,这次来多伦多演出,赞助拉的有些费劲。他本人亲口跟我说“这北美的华人,大多儿是爱看免费节目的主儿,这赞助弄的老麻烦了,哎!”其实,从这点来说,我很理解崔哥。下面我给大家自己分析一下,为什么像“崔哥”这样的所谓的“网红”来咱们多村儿,会遇冷。

1) 网红经济已经软着陆了
保持稳定的内容(Content),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就算你节目做得一直很棒,大家还有审美疲劳呢。更何况是崔哥的直播内容,大多数是以胡诌、瞎扯为主。幽默感,有时候有一点点,但是内容深度,始终不够。他本人因为和国内电视台有一些合作,所以有些敏感、禁忌的话题,他反而不能利用他在北美,言论自由的优势,说的非常透彻、犀利。那么,当他把自己节目内容阉割了,还会有多少群众买单呢?3千万粉丝的大忽悠不攻自破。

咱们别老拿崔哥说事儿,我们来聊一个比崔哥红100倍的网红Papi酱吧。就在去年3月份,那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和罗振宇高调秀 “恩爱”。Papi酱成为中国网红第一人,获得逻辑思维和真格基金共同投资1,200万人民币。可是6个月后,就传出老罗撤资的消息。Papi酱的贴片广告2016年的拍卖价是2,200万,这让吃瓜群众乐歪了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商业模式是稳定的。网红,就是九死一生出来的。要死,太容易了。只要你内容不好,产品不对路子,大众不再买单,那就完蛋了。

在这段复杂关系的开始、结束之间,用户对Papi酱的新鲜感也在逐渐降温。据不完全统计,今年一、二季度Papi酱的视频在爱奇艺平台的播放量平均在600万左右,其中5月初“Papi酱的母亲节视频”获得高达897万播放量,而近两个月Papi酱的短视频播放量则在46-97万之间徘徊,仅最近一次突破100万达到359万。直接结果,就是老罗和Papi果断分手。

Papi酱这种大IP如此,北美崔哥就更别提了。网路是塑造网红的平台。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网路也是让你见光死的工具。崔哥本身不是科班儿出身。他大部分的视屏就在网路上,免费的。这,对他这种二半吊子来说,是致命的。为什么呢? 我今天在犹豫是否要掏钱买票看崔哥,我也上YouTube去搜索一下他的视频。那么我看了他一堆视频之后,他对我没有了任何神秘感,很可能,我掏钱买票看他秀的动力,就大大下降了,对吗?

说到底,网红经济,背后一定要有实体经济支撑的。淘宝第一网红张大奕背后支持她的是她自己的服装产品。支持Kardashian家族的是他们的香水、鞋子、服装和一些代言广告。那么支持崔哥的,除了他自己在脱口秀上吹的天花乱坠的东西以外,和他公众号上的一些广告,以及活动的出场费,还有什么吗?我现在想不出来。难怪,崔哥的网红路线,走得比较坎坷、辛苦。

2) 北美华人是最难伺候的
我很同意崔哥跟我说的一句话“北美的华人习惯了免费的娱乐,他们不太可能掏钱买票看我演出”他这话,一针见血。崔哥,很显然,是有自己的智慧的。其实,只要我们静下心来,好好分析一下,崔哥的大部分受众在哪里,就会明白,为什么他很多活动在北美是很难做成盈利的了。崔哥,绝大部分的北美粉丝来自于中国大陆,相信这个大家不会反对。我还真难想象一个港台老大爷,会喜欢他。崔哥,这个年过50,身材臃肿,总是穿着一件National Guard的夹克,带着个牛仔帽的人,是没啥颜值的。抱歉,林妹妹我只能实话实说了。低颜值意味这什么,35岁以下的女性,大多数就不是他的粉丝了,那么自然也不会掏钱买票看他。因为这帮女人,哈的是鲜肉,或者是外表硬朗,身材好的大叔。好死不死,这帮女的消费力,其实特别强。

35岁以上的女性观众,会有多少愿意自掏腰包,去买票看崔哥呢?大家自己想吧。

所以崔哥,我在这里真诚地建议你,去健身一下,只会对你有好处,没坏处的。好了,崔哥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有太多女粉丝了,那么咱来分析一下,男人们。首先,北美的大陆男人,在意识形态上分为两大阵营,倾左和倾右。倾左的男人,就是在政论群里,常被倾右的男人骂成是五毛、毛粉、自干五的一批人。这些人,对崔哥的接受度还是比较高的,他们中会有人和他的年龄相仿,有着共同回忆,但是这些人愿意从自己口袋里掏钱看他演出吗?这个恐怕就要和我下一个标题有关联了,等会儿再说。那么倾右的男人们呢?他们大多对中国政府诟病很多,其中不乏有些人看不上崔哥拼命往体制里面混的劲儿。你观察他们的微信发言,朋友圈可以看出,这部分人,主要是以批判中国政府为主。那么崔哥这样的人,自然难入“倾右男人”们的法眼。更别提让他们花钱看崔哥表演了。其实这不是崔哥的错儿。因为北美华人,乃至海外华人是一个非常难伺候的族群。他们离开了中国,“审美观”也逐渐改变。在西方民主社会体制里生活久了,自然期待一个来自大陆的艺人(尽管崔哥并不能严格的算艺人),能够说些不要那么教条,比较深刻、尖锐、敏感的东西。偏偏崔哥有时候要回国,在北京电视台做些节目。他自然不敢那么胆儿大。这就造成了崔哥本人在北美的观众十分有限的”尴尬局面”。因为他自己的定位是难以满足大部分北美华人的味蕾。崔哥,伺候不动咱们这些北美华人。

3) 推广模式
这次崔哥来多伦多作秀,主办方的推广模式,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首先,主办方把崔哥当成Solo Comedian(唱独角戏的戏剧演员)来推广,这是致命的。崔哥不是Bill Maher,Joan Rivers,赵本山,郭德纲(郭德纲,还得有于谦给他捧哏呢),他的知名度(Name recognition)远远不如以上这些大牌。在多伦多华人社区里,喜欢崔哥的人十分有限,不仅像我在标题2里分析的,有性别区隔,更有地域上的分别。我们长江以南的人,大多数是比较喜欢周立波的。那么我们必然不会掏钱去看崔哥。当一个艺人,有了性别、地域性质的限制,你去让他唱独角戏,肯定会败北。他的广告边际效应,自然会递减。不用说了,崔哥亲口跟我们说,赞助难拉,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我们再来看媒体宣传方面,主办方之前做的媒体宣传,其实还Ok的。走的是传统的宣传套路。在个大微信群、中文媒体上发活动的Flyer,但是推文写的过于单调。在新媒体时代,你不能写出独具一格的推文,吸引大家的关注,你的宣传效果,就达不到。崔哥活动结束后,我只看到《社区报》一家的中文报道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中文媒体的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到底应该怎么推广像崔哥这类“艺人”呢?如果让我们来推广,首先,我们不会把他当Solo Comedian来推。我们会把崔哥包装成活动嘉宾。崔哥特喜欢忽悠、胡诌、侃时政,那么,我们把崔哥推到华人政治募款参会上当嘉宾,不是正好吗?例如几周前,陈国治厅长10年社区服务的千人晚宴,如果崔哥去当嘉宾,赞助不是任何问题。

这次崔哥的活动,号称是由加拿大最大的高尔夫俱乐部Cardinal Golf Club赞助的。高尔夫俱乐部的总裁涂建是北京大学毕业的成功商务人士。他一定是出于美意和善意,来主办崔哥来多伦多的脱口秀。我看他和崔哥在微博上的视频里,信誓旦旦的说,打算再买100家高尔夫俱乐部。恭喜他(Congratulations)。可是,就算你买100家Golf Clubs,不代表你能够把这种文艺活动、 商演,做好,做成盈利的啊。专业的东西,需要专业的人来打理。

我们的专长就是公关、策划、广告和媒体推广。随着华人的经济、社会地位在海外不断的上升,这类活动肯定今后会接踵而至。如何把文艺活动办的质量办好,又同时盈利,是个大学问,也需要类似我们这样的专业团队来打造。专业分工越来越细致,是这个社会的趋势。我们的大门永远敞开,愿意用专业,为推广华人社区和海外华人文化,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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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Woods(林雯)幼年随父母从中国移民到加拿大, 2014年曾竞选密西沙加教委,以微弱差距败选。目前是Solstice Public Affairs公司的资深协理(Senior Associate),从事政治游说、政府关系和公关工作。她工作之余也在各大主流英文媒体上写专栏,同时也是CBC、中央电视台美洲英语频道(CGTN America)常驻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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