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弗朗索瓦•菲永

令人意外地赢得了法国中右翼阵营总统候选人提名的弗朗索瓦•菲永(François Fillon),首次吸引国际社会的关注–并震惊国内–是因为对法国的批评。

菲永在2007年被任命为尼古拉•萨科齐(Nicolas Sarkozy)的总理之后不久视察了科西嘉岛,他在倾听当地农民希望政府提供补贴的抱怨时称:“我管理着一个财政上处于破产境地的国家,我管理着一个15年来赤字不断的国家,我管理着一个25年来预算从未平衡过的国家。这种状况不能继续下去了。”

这不太可能是菲永的一时冲动之语,他的言行举止表明他身上有种法国人眼中英国人的“矜持寡言”–或许是受到其威尔士妻子佩内洛普(Penelope)的影响–而不是拥有雄辩的口才。这些言论在菲永阵营引发轩然大波,几个星期后总统公开出面安抚。这只是菲永艰难、有时颜面尽失的5年任期的开始–他在任期间得到了“无名先生”的绰号。

然而菲永并没有退出政坛,而且仍然坚持自己的言论。菲永喜欢登山运动,他还是一名业余赛车手,是其家乡勒芒24小时赛车比赛的拥趸。这位现年62岁的政治老手表示,科西嘉风波突显出他对法国经济低迷的日益担忧。菲永在40年的政治生涯中担任过多个部长职位。

他在自己所著的《行动》(Faire)一书中写道:“尽管谈论‘破产’不同寻常,但对我来说,我表达的是常识。”这种直言不讳的风格与转向右翼的法国选民形成共鸣,并帮助菲永在中右翼阵营初选第一轮中轻松领先。菲永支持率大增的主要受害者是如今已被淘汰出局的萨科奇,后者也随之被踢出政治最前沿。曾受到选民钟爱的候选人–另一位前总理阿兰•朱佩(Alain Juppé)也遭受沉重打击,他在第一轮中以28%的选票居于第二。

与促使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入主白宫的反建制浪潮相呼应,法国的地方中产阶级寻求向2013年支持同性恋婚姻立法的巴黎自由派精英传递信号。他们团结在菲永周围行动起来,他们相信,信奉戴高乐主义、育有5个子女的虔诚天主教教徒菲永将最好地捍卫传统价值观,控制移民并恢复法国在海外的地位。巴黎政治学院(Sciences-Po)教授帕斯卡尔•佩里诺(Pascal Perrineau)表示:“菲永是传统右翼的核心人物。他们通常是一群安静的家伙,同性恋婚姻法的颁布促使他们警醒。”

这些选民在周日的第二轮投票中证实了他们的支持,法国离拥有自己的“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时刻”更近了一步。与撒切尔夫人一样,菲永对欧盟不感兴趣,并且青睐经济“休克”疗法,承诺削减50万个公务员职位,并降低福利以便为企业减税500亿欧元提供资金。在以强势政府思想为基础和时不时爆发劳工骚乱的法国,自由市场变革不同寻常。但一大部分右翼选民现在相信,之前让这个欧元区第二大经济体免于衰落的努力失败了。

菲永本月早些时候在巴黎向英国《金融时报》表示:“我长期以来一直认为,法国很难变革。但如果你向工会展现出强烈的决心,如果你利用总统大选来辩论那些措施,并且在当选后迅速实施它们,那么变革是可行的。”

民调显示,鉴于法国现任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的人气极低,作为中右翼候选人的菲永很有可能获得参加明年大选第二轮的资格。届时菲永很有可能与极右翼的国民阵线(National Front)领导人马琳•勒庞(Marine Le Pen)展开角逐,他有望击败勒庞。然而,在易变的选举气候下,也有可能出现其他情形。与朱佩相比,菲永更难团结左翼反对勒庞–朱佩形成了较为温和的供应侧竞选纲领,在社会问题上的观点更为自由化。

奥朗德迄今还未宣布是否寻求连任,他也可能觉得菲永胜出将有助于他团结左翼,抵御其曾经的门徒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的总统野心,后者作为独立候选人参选。朱佩以及持自由化观点的一些巴黎头面人物已经开始反击,他们抨击菲永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的明显示好。他们还抨击菲永关于堕胎的观点以及限制同性恋领养权的计划,后者是颇具影响力的反同性恋婚姻运动Manif pour Tous的主要纲领。

实业家皮埃尔•贝尔热(Pierre Bergé)在Twitter上发文称:“投票给菲永,就是投票给法国的反动势力–给我发送死亡威胁的Manif pour Tous。法国的卖国贼。我们什么时候走向维希政府(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德国控制下的法国傀儡政府–译者注)?”贝尔热是伊夫•圣•洛朗(Yves Saint Laurent)很长时期的爱人,如今是日报《世界报》(Le Monde)的主要股东。(菲永认为贝尔热的言论“荒谬可笑”。)奥朗德拥护者、社会党总书记让-克里斯托夫•康巴代利(Jean-Christophe Cambadelis)则换了一种说法:“弗朗索瓦•菲永的立场是别有用心的自由市场。”(转载自FT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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