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马文件”只是冰山一角

上个周末, 国际调查记者同盟(International Consortium of Investigative Journalists)曝光了巴拿马莫萨克.冯赛卡(Mossack Fonseca)法律事务所涉及空壳公司的1,150万份文件,这是类似曝光事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不过,有媒体称,这依然只是是冰山一角。据估计,全球有8%到14%的财富隐藏在所谓的“避税天堂”里。

莫萨克.冯赛卡公司在全球范围内都有业务,是全球第四大的提供离岸公司服务的律师事务所,比如仅在中国,它就拥有8间分公司。英国《卫报》披露,该公司的年收入为4千2百万美元。这批文件暴露了总共21万4千个空壳公司、基金会、或是信托公司。

调查记者夏克森(Nicholas Shaxson)表示,这让人们意识到,这类空壳公司涉及的金钱量有多么巨大,而这些财富都隐藏在神秘的、匿名富豪手里。或许人们很难勾画出避税天堂的构成,不过,根据普遍使用的标准,全球大约有72至90个地方可以称为“避税天堂”。据估计,这些地区大约有200万个空壳公司存在。

经济学家分析,全球涉及利用空壳公司逃掉的税收数字也大得惊人。单以加拿大为例,富豪利用避税天堂逃税金额估计在60亿至78亿加币之间。夏克森称,以前,人们会觉得,利用离岸公司避税可能只是一种稀有的做法。但很显然,这种感觉是错误的。

根据伯克利大学教授祖克曼(Gabriel Zucman)的分析,全球每年逃税金额至少7.6兆 。而全球性的税收公正网络(Tax Justice Network)则估计,逃税数字高到21兆至32兆美元–这个数字占了全球财富的8%至14%。最令人担忧的是,发展中国家的权贵将财富非法转移至避税天堂里的空壳公司,金额据估计达到每年1兆–而这还很可能是个被低估的数字。大量资金流出,对于正需要资金的发展中国家可谓釜底抽薪,甚至有可能令这些地方的经济崩溃–这才是真正令人恐惧的。

在被曝光的利用空壳公司逃税的名人当中,政界要人们恐怕是最为惊慌了。实际上,拥有离岸公司并不意味着违法,不过,逃税避税的目的却非常明显。政界人物在竞选时的各种承诺与诚信表白,在逃税的指控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比利时总理西格门迪尔·贡劳格松(Sigmundur Gunnlaugsson)在“巴拿马文件”曝光两天之后,迫于压力而靠边站,成了第一个因此下台的政界人物。这两天,备受煎熬的还有英国总理卡梅隆(David Cameron)。“巴拿马文件”显示,卡梅隆已经过世的父亲曾拥有离岸公司。

卡梅隆在最初还曾理直气壮地对记者说,这是他父亲的私事,与他无关。不过,在调查记者的穷追猛打之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曾继承了父亲的离岸公司,并从中获益。英国的网民在推特上的关键词 #ResignCameron(卡梅隆辞职)持续成为热搜,而且还有人组织周六上街抗议,要求卡梅隆辞职。

与以上这两个民主国家做法不同的是,中国在这件事情上采取了网络全面封锁消息,并删帖的做法,还下令媒体不许报道–不仅涉及中国的部分不见曝光,甚至是涉及其他国家领导人的报道也被屏蔽。“巴拿马文件”曝光的中国政界要人中,包括了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姐夫邓家贵,前总理李鹏的女儿李小琳,以及政治局常委贾庆林的外孙女等。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最初表示,针对中国领导人亲属拥有离岸公司、涉嫌逃税的指控完全是“没有根据,扑风捉影,不予评论”。到了这两天,当有记者问及,为什么中国媒体中没有涉及“巴拿马文件”这一热点事件的报道,洪磊辩称:你去问媒体啊。

相比中国的封锁消息、回避质疑的做法,俄国对这次文件曝光其总统普京的密友、也是他女儿教父涉及拥有离岸公司的消息,采取更为强硬主动的做法。俄国外交部从一开始就表示,“巴拿马文件”曝光就是针对普京,是为了抹黑普京,而且是某大国(指美国)的阴谋。有趣的是,俄国媒体对于曝光的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拥有离岸公司这件事情却大肆报道,毫不留情。(文/梁彦,来源:R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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