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加拿大新的联邦政府推出第一份预算,定名为《增加中产阶层》。这一预算实行了与上届政府截然不同的全新思路,在经济上以重振加拿大经济、创造就业为主,史无前例地投资基础设施建设和加大教育及科研投入;与此同时,加强中产,帮助那些努力工作的人士晋升中产阶层。促进经济的长期增长,成为新政府的首要目标。
在增强中产阶层方面,此份预算的几大重点,一是为中等收入的人士减税;二是推行新的儿童福利金;三是帮助年轻一代学习和就业的成功,加大学生辅助金,帮助他们尽快就业;四是改革就业保险体制,让迫切需要的加拿大人在最需要的时候得到适当的帮助,并增强技能培训;另一方面,通过投资基建等措施促进经济增长增加就业。
保守党议员声称,自由党不公平地选择了针对富裕人士,在选举期间,杜鲁多总理反复强调“一个加拿大人就是加拿大人”,但是到了税务政策上,却要把加拿大人分成不同等级。
壮大中产,搞活经济
让我们看看,自由党推出了哪些有利于中产的措施,让保守党觉得很不爽?
首先是为中产减税。从今年1月起,政府已经对中产人士实行减税,对$45,282和$90,563之间的年收入减税,这部分区间的个人所得税由22%下降到20.5%,下降幅度约7%,最高可节省$680,让900万人获益;与此同时,为了帮助支付对中产的减税,政府新设了对年收入20万以上的个人税务阶梯,这一区间的收入所得税将由29%上升到33%,同时将更加严格堵塞税务漏洞。这一计划,令年收入20万以上的高收入人士需要做出更多贡献。与此同时,取消了上届政府的一些“劫贫济富”、方便高收入人士避税的渠道。
第二项是为中产发放更丰厚的“牛奶金”。此次预算,政府进一步推出全新的儿童福利金(CCB),6岁以下儿童每年将获得$6,400,6至17岁儿童最高获得$5,400。CCB整合了现行的多个儿童福利,并且对大部分家庭来说,金额上比以往多出$2,300,90%的育儿家庭都将获益,而且还是简单明了、免税,不会在报税的时候又交回政府。CCB的针对性也比较强,有利于中产阶层,整合了现有的UCCB,因此年收入在约15万以上的高收入家庭,牛奶金补贴要少于现行体制。
政府的这些举动,让中产阶层有更多的收入,增加经济体系中的消费,从而促进经济增长,让社会更加公平。
补充说明的是,在税制上都是把个人所得税分成不同等级,高收入区间税率较高,这并不是什么“新大陆”。加拿大和世界很多国家都是如此,中国也是从1986年先开始对 “先富”起来的部分征收个人收入“调节税”,随后逐渐健全个人所得税体制。
据加拿大统计局的数据显示,在过去30年,去除通货膨胀因素,底层的90%国民收入增长缓慢,年增长不到1.0%,而顶层0.01%、年收入在180万以上的最高收入人士年均增长3.1%,30年来增长了156%。政府希望改变收入差距加大的状况。
据专业民意调查公司Abacus Data的一份调查显示,有51%的人支持此份预算,34%的人反对。调查的结论还大致有三:大部分国民认为此份预算与往届政府有巨大改变;预算对当前经济形势作出合适的反应;预算选择了好的优先顺序。
有人曾预期此次预算将是自由党政府蜜月期的结束,但另一份民意调查Nanos Research发现,预算案公布之后,自由党依然保持绝对领先的民意支持度,51.4%的国民认为杜鲁多是最合适的总理,远远超出位居第二、支持率为17.0%的保守党领袖。
走出“油蛋放一篮”之后的经济严冬
确实,在很多时候,政府的施政就是要在艰难条件下决定取舍。当前加国的经济形势,无疑给新政府在选取施政优先顺序方面很大“纠结”。
在刚刚过去的2015年,加国经济经历了又一个寒冬。保守党执政的前10个月,有6个月的GDP处于负增长,1个月处于0增长,剩下只有3个月是正增长。上届政府对经济形势出现了实质性的错判,上任财政部长奥利弗否认经济出现衰退,宣称2015年GDP增长应有2.0%,但实际上去年GDP的增长率只有1.2%,这意味着政府的实际财政经济收入少于预期。在另一方面,奥利弗的财政计划以每桶$54的油价来计算,而实际油价却曾经跌破每桶$30。油价的降低,同样令政府财政收入严重少于预期。
油价下跌使得日用消费品价格上涨,国民购买力降低,经济疲软,私营企业投资意愿降低。央行行长首次为油价下跌的影响定量化,估计一年为加国经济造成500亿的损失。
值得一提的是,在安省的民众,也许未必能感受到经济冲击的全部。安大略省2015年的经济增长在2.5%,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一倍多,失业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在传统的产油省份,失业人数达到历史新高,领取失业金的人数上升91%。
一方面政府财政收入减少,另一方面需要帮助的失业人数增多。即使政府不采取振兴措施,赤字也已经达到184亿。预算在184亿赤字的基础上,加上了100亿的振兴措施,令赤字达到294亿。经过十年的经济低迷,保守党创可贴式的补救办法,“油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政策导向,以及拒不承认经济低迷、逃避政府应该采取的行动,加拿大的经济变得很脆弱。这就是加拿大的现实,也是需要从根本上改变的现状。
反对党保守党一直在强调政府赤字超出预期,而又似乎有意无意忘记了两点。其一,哈珀政府当政时期的年度赤字曾经达到556亿,占总收入的25%,持续多年的赤字累计1,500亿;其二,政府不仅需要关注赤字,也需要关注经济的增长,关注政府在经济中所应起的积极作用。
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之下,政府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在真实的经济困难面前,为了减少赤字,放弃原先的承诺,采取收缩政策;二是继续坚持振兴经济的承诺。第一个选择只能回到老路,紧缩不可能带来繁荣,只会令经济继续半死不活,这才是加拿大经济的噩梦。显然杜鲁多政府选择了后者,通过壮大中产、明智投资、振兴经济来最终实现财政收支平衡,实现经济的长远可持续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