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着美利坚东海岸的辽阔

对面院子里的草坪
像绿毡一样,左右都很平坦
这种景色只看一眼
紧张的手掌托起纽约时报
等待墙角木板缝隙里的
老鼠出洞

记得正午时分隔壁响起风琴之声的时候
我己经用手捏死了一只硕大的老鼠
纽约的老鼠
随即赞美了我的手劲
同时赞美的还有窗外远方
教堂隐约的钟声
星期天,我不太饿
早点喝了美国本土产的
口感坚硬的牛奶
吃了长相腐朽东海岸的鲱鱼
但我还是用菜刀劈开了
一只纯正美利坚草鸡的身体
并向城市的遥远大笑
立即起身去了海边
雀跃蹦跳
离开我那个十平尺的木质阁楼
辽阔是我的需要
极目远眺
海鸥的平飞很美
海燕的俯冲身姿陡峭
这一眼的扫描
从此决定地面上的鸡鸭
就是我批判的材料
这一眼东海岸的辽阔
思想也飞起来了
精神狂野的舞蹈
从此决定像北美洲的大叫驴一样
张开大嘴说出牛逼的美语
从此走路几乎就是北美雄狮霸悍的风貌
眼角蔑视路边低矮的植物
摧毁粉碎所有劣等的神经未梢
聆听自由豪放的音乐
诗人气质的牙床里
必须挤出美妙胡桃夹子的腔调
骑上意识的骏马
去美圈腹地农庄的畜栏里
把野性寻找
不再吃庸俗的东西了
把面包和沙拉的尸体投向火炉里燃烧
逼迫心理的篱笆讨饶
去美国西部酿酒吧
生命之酒呀
用肥大海洋色的蓝瓶
装满光荣和尊严的液体
用东海岸鹰隼的利嘴
叨食固体的能量
用生气勃勃的武器作战
并用鼻毛丛生的鼻孔嘲笑绻缩的
纽约甲虫的渺小
在东海岸的辽阔中
每天用生命力跳高
跳得像美利坚的跳骚
一样高超(1992年5月26日作于美国纽约皇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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