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那点事(41):不过如此

好像崔永元写过一本叫《不过如此》的书。我虽然至今也无缘看到。他见世面多,发这种感慨也是情理之中。而我一个平平凡凡中人,也经常自觉不自觉地从心里生出这种感慨,就不得不从人性,时代背景,甚至哲学领域去探究这种感慨的由来。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我不是太狂妄,或者太小题大作,就是内心隐藏着抑郁基因。只是还在潜伏期。

我虽然没有崔的才能,但有崔的毛病,经常自己生出些奇思妙想的题目,或者好听点叫创意,然后没完没了地折腾自己,还特别希望完美到一鸣惊人。当然,崔永元基本做到了。从“实话实说”……再到什么自费美国考察“转基因”。但他付出的心力、体力,我可以想象得出,因为我和他有同样的毛病。只是我永远在底层,只能接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宿命。久而久之,名利心磨平了,但“不过如此”的心疾却私毫未减。所以更想思出点头绪。能让自己释然就等于具备了拯救自己的功力。我没什么背景,但我的自信就是从这样一次次思想中验证出来的。

这些验证出来的经验,让我不会迷信和崇拜谁,但我会虚心学习我认可的任何谁。也不会畏惧任何谁,练就了犀利尖刻的毒舌,敢舌战自以为是的任何谁。也能善待任何值得善待的任何谁。这是一种十分有益的心灵历程,我一直保留着这点自信,以至在心灵疲惫时搀扶自己。

我常常在想做一件事,产生出什么新意时很亢奋,然后废寝忘食地去进行。就算其中有多少困难我都在所不辞。当完成这份创意后,也会有小小的得瑟,但我深知名人的不易,我其实很脆弱,我的努力都定格在能让情绪有个优雅的发泄处就行。于是,我马上会被一种类似“不过如此”的情绪淹没,觉得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而且这种感觉一阵阵的。发作时,让我去当个总统恐怕也难动心的万事无趣。让我怀疑自己会不会得抑郁症。或者迟早以出离心远离红尘。

“不过如此”的感觉是怎么来的?这是一种追求另类的冲动受压抑?但又不甘不能,无奈后的自我沮丧?还是对更高更远目标追求的不屑一顾?还是一种不想沉浸在过去水平的超越心理?如果是这样,又应该是积极的。很难找到能对话的人,只能自己和自己教劲。或者像哲学家苏格拉底说的:一切诡辩都是哲学的宗旨。我时常在心是自己与自己诡辨。我在其中迷失,又在其中惊醒,这种过程让我一直痛并快乐着。

我不知道是否还有许多人和我一样?茫茫人海中,我好想找到一个和自己一样,喜欢为哲学宗旨一生痛并快乐着的,棋逢对手的诡辩知己。但我知道很难,也许一生也未必能找到。因为意识形态的东西,没形没状,看不见摸不着,可遇不可求。还是得学会独立思考,就算偶尔遇到,心灵的伴侣往往是随着心灵的成熟和完善流动着,变化着的,除非两人同步,这种慨率恐怕比中大奖还难………

我好象找到时不时跳出来困扰我的“不过如此”的内因了:人永远不可能让心灵完美,而我总希望完美。红尘那点事做去做来,说去说来也“不过如此”。许多新鲜事,新店铺开张时万人拥去一睹风采,结果其实也是“不过如此”。这就是人性。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人无千日好,花无千日红,万事古难全。也是极正常的。我“不过如此”的困扰,被自己无限放大,其实是一种深刻的悲观主义。可能与成长中最悲哀的日子,接受叔本华悲观主义哲思影响较深,留下的刻骨铭心。

现在抗压力增强了。再被“不过如此”时,没有那么痛了,有免疫力了,困扰就困扰,你越在乎越困扰。干脆不理它。过几天自然好了。我称它为心灵疾病。每次发作,我就睡觉,看书,让心灵自己调节,这么多年来,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心灵层面的《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等我完全摆平这种心灵疾症时,又可以写一阵了……真正的有失必有得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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