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关系与椅子插曲

中国军方领导人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范长龙早前访美,与美国陆军参谋长雷蒙德·奥迪耶诺会谈,中美两国更将于下周在华盛顿举行战略及经济对话。这些高层会谈都显示,中美两国正力图增进关系,然而却仍难避免双方紧张关系持续升温。

中国和美国正在南中国海进行角力之际,华盛顿会谈的气氛也同样紧张。中国声称对南中国海的大部分领土拥有主权,并在该海域填海造岛、建灯塔及跑道等。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慷于本月16日发言时表示,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工程,至少部份工程,将在不久后“完成”。美国官员对此并不显得惊讶。(据路透社报导,美国“注意到”中国的宣布。)尽管如此,中国时机挑得不错,而且并不是偶然挑选的。

下星期在华盛顿举行战略及经济对话中,预料会提及有关于南中国海的议题。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九月到访华盛顿时,该议题亦是议程的一部份。

美国指,中国在南中国海填海造地超过2000英亩,并将其据为己有。中国官方回应指,填海所造的岛屿可以用于协助拯救海难事故及其他人道用途。至于会否用于军事方面,中方则没有充分说明。美方亦有反击,其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指,不论中国如何声称自己对南中国海拥有主权,美国的战船、战机将会继续使用该海域。

早前,一架美国侦察机就载着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摄制组路经该地区。托研究所的道格·班铎认为,美国军方的行为具有“相当挑衅性”。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建设工程引起邻近国家不满,包括菲律宾、越南,亦包括了美国。与此同时,美国官方匿名指责中国黑客攻击其电脑系统,导致数百万华府僱员的个人资料外洩。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随即否认指控。难怪中美关係如此紧张。

上星期,范长龙与奥迪耶诺联同两国军方官员,到华盛顿国防大学出席两国军事合作典礼,并签署《中美陆军交流与合作对话机制框架文件》,其合作包括组成联盟向自然灾害受难者提供援助。但并不是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满意。典礼开始之前,一名中国军方人员站在房间的前面,打量着走廊尽头的两把空椅子。

其中一张椅子写着”GEN ODIERNO”,代表是给奥迪耶诺坐的。而另一张则写着”GEN FAN”,是给范长龙坐的。那位中国军方人员叫来一位美国军方的人,并说“我们提议把奥迪耶诺上校及范将军的座位放到中间去。”

美军人员表示他并不想移动椅子。中国军方人员再次扫视椅子,并说:“但我们认为这样不适合。”然后,听到名牌贴纸从椅背上撕下的声音,有人把椅子上面的名牌撕了下来,再贴到另一张椅子上。那名中国军方人员点点头,说:“这样很好。”

另一名美军人员表示他们尝试灵活处理事情,“就像跳华尔兹一样,我们需要互相迁就。”中美这两个超级大国,各有令人畏惧的军事及经济力量,故两国的领袖们也同样在互相迁就。奥迪耶诺在美国国防大学讲话时提到:“尽管有时候我们双方国家会有不同意见,但我们的国家能够团结是很重要的。”然而,无论是在椅子位置谈判还是海域领土谈判上,要让权力与权力之间保持平衡是十分困难的,紧张气氛甚至愚蠢举动都经常伴随而至。

中美军方官员就椅子位置的争论,让我想起在1964年斯坦利-库布里克的电影中,奇爱博士曾经说过:“先生们,你们不能在这儿打架。这是作战室。”在华盛顿学院担任教授、研究亚太安全政策的安德鲁-奥罗斯指,虽然中国有它的道理,但美国人习惯有权制定议程,以及“安排椅子”。

而现在,中国也有发言权了。他补充:“中国相信自己是新的权力主导者,而且它值得备受尊重。它在许多方面都在展示这一点,包括安排座位。”

中美近年在南中国海的风波 2001年3月:中国战斗机撞上美国海军EP-3侦察机,中国飞行员王伟死亡。 2013年12月:中国军舰驶近美国的导弹巡洋舰,双方差点相撞。2014年8月:中国苏-27战机在飞行员对练期间,为对美国海军P-8海神侦测机机展示其已装备武器,从美国侦测机的10米外近距离飞过。

还有另一个问题。正如《相向而行》(Meeting China Halfway)的作者、美国海军战争学院教授莱尔-戈尔茨坦所言“双方的自尊心都很庞大。”仪式结束后,美国陆军人员、中美军方合作协议的副部长劳伦斯-怀特离开大楼。当他穿过草坪,他回忆起中国军方人员看着椅子时的严厉面孔。“就像是,‘深呼吸!’”他伸长手臂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夏天及秋天将会参与中美会谈的人士,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意见。(来源:BBC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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