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几十年过去了。但是有一个人的形象,时刻盘旋在我的心中。每当她那柔美、善良、果敢和年轻的脸庞显现在我的脑海时,不禁泪水充满眼眶。
在我不满十六岁时,响应国家号召参了军,被分配到当时急需的军事专业学校学习。
这一天朔风呼啸,大地冰封。六时起床号准点响起,战友们冒着严寒跑步上操。正好轮我值日,除了整理内务,还要为全班战友备好洗漱用水。营房校舍位于郊区,无自来水,要到井上提水。由于时间紧人又多,提桶时太紧张,我脚底一滑眼看“倒栽葱”落入井内。说时迟,那时快,突然被后面一个人双手抱住,双腿跪在井沿边上。
“小弟,急什么?早操半个小时呢!”边说边把我揽在怀里,用她的上衣袖擦拭我脑门上沁出的冷汗。然后又象大姐姐一样,掸去我双膝上的冰凌,接着用娴熟的动作,帮我打上一桶清澈的井水,拍着我的头:“快回去吧!”顿时一股暖流注入心田,热泪在眼内滚动。
多么好的一个姐姐(其实最多比我大两岁),为什么当时连一句感谢话没说?连她的姓名也没问一声?是太紧张,吓傻了,还是不好意思?至今我亦说不明白。
实在地说,自己从小长在城市里,我打水的笨拙表现,不好意思向领导和战友公开。只好默默地留心,一定当面谢谢她。
可是,谁都知道军校中有严明的纪律,学习又特别紧,从早到晚几乎没有自由支配的时间,况且在数以千计的人流中找她,如同大海捞针。
别说,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见过两次面:
一次与几个战友上教室路中,和她一笑擦肩而过。仅此,也没逃过战友的眼睛:“你认识她?”“不,只是在打水碰见过”。“挺漂亮的,哪队的?”“不知道。”边说着我感到脸上泛起红晕,惟恐被察觉赶忙进了教室。
另一次是在课间不期而遇,我抢先问她:“您贵姓?”她操着南方口音:“姓HUANG”,“那天……”“别说了,应该的,上课了以后再谈。”她边说边跑,很快湮没在人群中。遗憾啊,遗憾!她的名字、在哪个队、学的什么专业、以后毕业分到哪?一无所知。
“一别心知两地秋”。很快进入总复习,接着考试、动员、分配。即刻大江南北各奔东西。从此,再无她的一点音信。
我在今后的工作中,走遍了祖国半壁江山,都忘记不了寻找恩人。她那种勇敢智慧,舍己为人的精神,一直激励我。她,永远铭刻在我心中。
然而,她给我留下的“HUANG”是黄,是王,还是汪,是一道难解的题。
亲密的战友、同学、可尊敬的大姐,真的好想您!
您到底在哪?(2008年6月,三稿)
善举予人,瞬间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