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上影院看电影,挺想念的!本周总算有点时间,周二晚上笔者前往位于Hwy 7和Woodbine交界的Cineplex Odeon First Markham Place看电影,没有想到这是这个影院我的最后电影,因为4月2日之后,本影院即将关闭,转移至
Cineplex Cinemas Markham & VIP location,位于Birchmount和Hwy 407的东北角。没想到电影院正在放映中文电影《失孤》(英文翻译为“Lost and Love”),也算支持国产,毫不犹豫地挑选了此电影。
看电影之前,笔者没有做半点调查,所以根本不知道电影的内容所在。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笔者深深地吸引住了。那么该电影的背后故事又是如何的呢?看看网络上的介绍吧!
从孩子丢失的那一刻起,生活便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对郭刚堂来说,这个转折点发生在1997年9月21日下午6点。那一天刚刚干完活回家的郭刚堂看到上百人围在自家门前,一位老人急火火的对他说:“郭振被人贩子拐了,你快想办法找孩子。”郭刚堂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自此,人生便只剩下一个命题:寻找孩子。
在经历了两年无望的守候、花光所有积蓄、背上20多万元债务之后,郭刚堂在摩托车后座插上印有儿子照片和自己联系方式的大旗,踏上了漫漫寻子路。当这一画面被电影《失孤》展现在大荧幕上时,已是他在路上的第16个年头。16年来,他春天耕种,秋天收割,保证妻子和父母所需的粮食,其余时间都在路上奔波,去往可能有儿子消息的任何地方。
两小时的电影落幕了,而因孩子丢失而被彻底改变的人生仍在继续。
Part1:《失孤》的故事原型:一个孩子丢了,就是一个家庭毁灭的开始
“一个孩子丢了,就是一个家庭毁灭的开始。”彭三源对腾讯娱乐记者说。作为《失孤》的编剧兼导演,她在创作前期走访了一百多个失孤家庭,郭刚堂的故事只是其中的一个缩影。
在找孩子的初期,几乎所有家庭都“飞快地倾家荡产”。大部分家长会停止工作去寻找孩子,没有收入,路途中的花费只能靠积蓄维持,还要遭到投机者的蒙骗。寻人启事贴到街头或网上,立刻会收到大量或真或假的消息。“你知道什么是父爱和母爱吗?只要有一丝丝希望,他们都不愿意放弃,哪怕是‘带钱来,我就让你见孩子’这种明显的骗局。”彭三源说。
痛苦、崩溃、频繁的希望与失望交替,这样的阶段往往会持续几个月至一两年。有人熬不过去,选择了放弃生命;有人从绝望变到麻木,回到家中被动地等待孩子的消息;但更多人像郭刚堂一样,活着,寻找。他不是没想过放弃,“但我死了,我的孩子还有谁会去找呢?如果他在外面受苦怎么办?”这样的想法支撑着他坚持下去。
这么多年下来,郭刚堂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的公路生活。他平均每天要骑行100多公里,车上架着一个近两米高的箱子,里面满满堆着妻子做的工艺品“葫芦烙画”,沿路卖掉,换成盘缠和口粮。他知道天刚亮时起来赶路比较安全,因为路上没什么车,到了晚上,摩托车灯不够亮,怕出事故,就找个网吧上上网,看看有没有关于儿子的新消息,然后靠在椅子上咪一会儿。2009年,他因为出车祸撞伤膝盖,回家休息了好几个月,再次上路的时候,他决定再也不能让妻子和父母担心了,谁都知道,他们在家所受的煎熬并不比他16年在外风餐露宿少。
“何止一个家庭,这是一个家族的悲剧。”彭三源见过不止一个这样的案例,“首先受影响的是小孩本身和他们的父母,然后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再加上一两个同辈或父辈的兄弟姐妹,可以说,我们丢了多少小孩,至少要在这个数字上乘以8–这么多人的一生都是破碎的。”
Part2:《失孤》的源起:一个致力于“破镜重圆”的网站
《失孤》上映后,一位记者给我们讲了一个他身边的故事。记者的一位高中同学家里丢了25年的儿子找到了,村子里的人都争着去围观这件似乎只会发生在电视上的事,据说场面跟《失孤》中的“曾帅”找到父母时一模一样。与《失孤》中表现的一样,2010年已经被拐20多年的陈方在一个名叫宝贝回家网的论坛里发了一个帖子,描述了他5岁被拐卖时残存的对家乡的印象:老家是土砖房,家门口有一条青石板路,小时候家里穷,还吃过老鼠肉……两年后,陈方收到网站的联系,说发现有人与他描述的情况非常重合,希望双方能抽血寄到吉林的一个DNA验血中心检验,就这样,一段被割裂25年的缘分又重合了。据说陈方回家的那天,村子里的人都跑去围观,场面和《失孤》中曾帅回家时一模一样。
这个故事也让我们注意到了促成这个圆满结局的关键媒介:宝贝回家网,就是那家在《失孤》和《亲爱的》两部电影中,都反复出现的网站。通过《失孤》的导演彭三源,我们联系到了这个网站的创始人张宝艳。
今年48岁的张宝艳大姐,在过去的8年中一直致力于促成失散家庭的“破镜重圆”。2007年,她与丈夫一同创办了“宝贝回家寻子网”,专门帮助遗失、被拐儿童回家。这也是电影《失孤》的源起。2010年,彭三源在网上看到一篇被拐儿童回家的新闻,深受触动,辗转联系上了“宝贝回家”的工作人员。与张宝艳交谈过几次之后,她萌生了创作的冲动。于是,“宝贝回家”组织了一批骨干志愿者到北京,座谈会一开就是几天,为剧本提供原始素材。随后,在张宝艳的引荐下,彭三源走访了一百多个失孤家庭,又跟着“宝贝回家”团队一起去贵州、重庆,亲眼见证失散多年的父子的重聚场面,至此,《失孤》剧本在网站的帮助下终于尘埃落定。
“我们看电影的时候,都能看出她哪个情节是用了哪个孩子的案例。”张宝艳对记者说。
与大部分寻子互助组织的创办人都有丢失孩子的经历不同,促使张宝艳行动的–很幸运–只是一场虚惊。1992年,她无意间看到一部拐卖儿童题材的报告文学《超越谋杀的罪恶》,“看完挺震惊的,居然有人拿孩子当商品,我就想,如果这事发生在我身上,该怎么活呀?”没想到就在三个月后的一天,母亲突然跑到她工作的银行,说4岁的孩子“丢”了。联想到书中的情节,她一下慌了神,与母亲在与儿子走散的商场附近找了几个小时,“到晚上才想起要告诉我爸一声,这才知道孩子和他姥爷在一起”。
尽管是虚惊一场,那几个小时的感受却令张宝艳刻骨铭心。当网上关于孩子丢失的新闻越来越多,她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在师范学院当老师的爱人提议,咱们建立一个传递消息的平台吧,“哪怕一年能帮一个孩子找到家也行”。于是,“宝贝回家”应运而生。
这个消息平台的作用比张宝艳夫妇想象的大得多。如今,网站上汇集了3万多名失踪儿童的信息,来自全国各地的11万名志愿者参与到寻亲行动中,8年间,他们帮助996名被拐儿童找到了家。
而“宝贝回家”最重要的成就,无疑是2009年“两会”期间,张宝艳提出的“关于建立打击被拐卖儿童DNA数据库的建议”通过志愿者濮存昕之手提交,得到了公安部的采纳。通过采集失踪儿童父母和疑似被拐儿童的血样进行比对,这个信息库迄今已为3,678名多年前失踪的儿童揭开了身世之谜。
Part3:《失孤》改变了什么:从传奇人物到公众人物,郭刚堂的人生被《失孤》改变
因为《失孤》的上映,刘德华扮演的人物原型郭刚堂开通了微博,并再次发布了寻子信息,公开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电影上映后,华谊兄弟的总裁王中磊、演员赵薇、公安部打拐办主任陈士渠,以及各地政府的官方微博、上万名热心网友都转发了他的消息。一时间,那个公开的寻亲手机号被打爆,不过大多都是想要采访他的媒体。
事实上,在坚持寻子的十几年里,郭刚堂的事迹早已成了寻亲界的传奇。这两年,他无数次的对媒体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对于很多丢失孩子的家庭来说,他的事迹就像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很多和他有同样经历的人开始像他一样踏上“在路上”的寻亲生涯。
2014年9月,聊城晚报刊载了这样一条消息“聊城市天涯寻亲志愿者协会成立,发起人郭刚堂任会长”,这也是如今郭刚堂微博认证上的信息“聊城市天涯寻亲志愿者协会法人代表”。这篇报道中介绍道:“聊城市天涯寻亲志愿者协会是郭刚堂发起成立的一家非营利性社会组织,业务范围帮助失散亲人家庭,收集、整理、比对寻亲信息,具体的帮助对象涵盖:老年痴呆、智障人士、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因自然灾害等不可抗拒因素造成的与家庭失联的人员。”
这个协会脱胎于2011年6月郭刚堂创建的“天涯寻子网”,通过这个平台,人们可以免费发布寻亲信息。在寻亲志愿者协会成立后,聊城市民政局还无偿提供了一处办公场所,让郭刚堂招聘专职人员对网站进行维护。同时,这篇报道中还提到:“聊城市天涯寻亲志愿者协会经费来源包括捐赠、政府资助、在核准的业务范围内开展活动或服务的收入、利息,还有发起人郭刚堂捐赠的3万元,用于天涯寻亲志愿者协会的启动资金以及其他合法收入。”
如今,郭刚堂身上多了一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使命感,他已经从一个执着寻子的普通农民,变成一个投身公益的公众人物。《失孤》上映后,无数媒体潮水般涌来,无数报道在刻画着他16年来寻亲生涯中经历或目睹的苦难,也有媒体希望他能再骑上摩托车,重现一下他在路上的镜头。当他对媒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故事时,他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演”,虽然情绪上很不愿意,但还是一一照做,他觉得这会让他“多一分找到儿子的希望”,也许也可以激励更多和他有同样经历的父母,多一点坚持下去的信心。
我们无法预判这样的转变对这位执着、朴实的农民父亲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我们能看到是,像上文中提到的那篇聊城晚报的报道中说的一样:“郭刚堂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篇章。”
Part4:《失孤》无力改变的:团圆,也许是又一重悲剧的开始
26岁的小忆是最早的志愿者之一。2008年,还是中南大学学生的他在网上看到“宝贝回家”的相关消息,与室友一同加入了寻亲行动。他们利用不上课的时间帮助丢失孩子的家长在网上发帖、去火车站散发传单、联系媒体报道,或者拍下街头的流浪和乞讨儿童,将照片上传到网站,供家长们辨认。
《失孤》中井柏然饰演的曾帅与亲生父母相认的情节,让他一下子回想到自己当年在长沙火车站参与的一场认亲。那是一个年幼时被拐卖到浙江温州的湖南宁乡男孩,再次见到双亲已是20年之后,小忆对腾讯娱乐记者描述:“母亲一下子就哭了,父亲没流眼泪,但也看得出很激动,嘴唇都在颤抖,完全就是电影中的画面。”
最初,彭三源也为这样的场面感动流泪,但随着听到的故事越来越多,她渐渐意识到,久别重逢并不是大团圆的结局,而是又一重悲剧的开始。
“你知道吗?前几天有一个回到亲生父母家的孩子给我打电话,说他想逃。其实回来之后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对他特别好、特别亲,因为大家都想补偿他,但他说他在养父母家孤独惯了,在这里很别扭,就想逃。”
在她的采访中,那些被视为“幸运儿”的找到家的孩子,大多要面临这样的问题。即使像片中曾帅那样,被拐时已经有了记忆、自己苦苦寻找亲生父母的孩子,也难以避免。
“确认亲子关系后,从法律上来说就应该跟养父母脱离关系,到亲生父母身边来,但这对很多孩子来说,感情上都难以接受。”彭三源叹了口气,“你能体会吗?他在生命的前半程经历了与亲生父母的割裂,当他再次找到父母的时候,又要面临另一次分别,所以说,这些孩子的悲剧是双重的。”更不用说太多家庭在孩子丢失的那一刻就已经分崩离析,破镜再不能重圆。
她将这些孩子的幸福寄托于未来,“只能期望他们有一个美好的爱情和相对完整的婚姻了。”
换句话说,与“老雷”们一样,电影落幕,“曾帅”们也依然在脱轨的人生道路上继续前行。小忆则在看完电影后发了这样一条微博:“我只希望我们这个志愿者有天能下岗,没有儿童在(再)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