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住民能忘记寄宿学校阴影吗?

3月30日星期日,历时近4年的对原住民寄宿学校受害者的听证会宣布结束。参与此次“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听证工作的专员威利-里特查尔德曾是原住民部落领袖,也曾亲身经历过寄宿学校的黑暗。他说,很多次,“我面前的人倾诉的遭遇和我的遭遇一样,可我却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同时,这种倾诉也有益于帮助我们心中伤口的愈合。”

而当年负责运作寄宿学校的教会也再次作出道歉。基督教“联合教会”的牧师肯-福斯特也在埃德蒙顿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我们为没有能保护好孩子们道歉,当时教会本应成为学生健康成长的机构,可却发生了那么多伤害孩子的事情。这真的使社会和教会都很震惊”。

近几年来,原住民寄宿学校问题已经被称作是历史上“最黑暗的弯路”。 它起源于加拿大在建国前后通过的两项法案:1857年发布的叫《文明渐进法案》,1869年颁发的是《公民渐进化法案》,希望通过强制性的措施,让原住民印第安人、因纽特人等也都讲英语,信基督教,按白人的方式生活。寄宿学校就是这一政策的产物,由政府出一部分钱,由教会管理,强迫土著家庭的孩子住校学习,对他们进行所谓“开化”教育,也就是让这些孩子结束传统的生活方式,对原住民实行文化上的灭绝。

第一批寄宿学校是1870年建立的,后来总共建了139所。有大约15万名5岁到16岁的原住民孩子被从家里带走,送进寄宿学校。其中有约3万人在学校中受到教会管教人员的虐待、体罚、甚至性侵犯。最后关闭的一所寄宿学校是在里贾纳的郊外,时间已经是1996年。在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总共约有3,000名学生在学校死亡。其中大多数死于疾病,也有的死于营养不良或其他事故。

90年代,在第一民族大会的组织下,寄宿学校的幸存者联名把联邦政府和教会告上了法庭。官司打了十年,在2007年双方庭外和解。2008年6月,加拿大保守党总理哈珀在议会向寄宿学校的受害者及他们的家属作出正式道歉。根据和解协议,政府向幸存者支付总额达19亿的赔偿,约合人均11.6万,并成立“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就此展开听证。

从2010年6月开始,以莫瑞-辛克莱尔法官为首的委员会专员们探访了300多个原住民社区,总共访问6千多名寄宿学校的亲身经历者和见证人。而且他们的访问几乎都做了录像记录,短的有10几分钟,长的则有5个小时。

听证委员会搜集到的资料更详细地揭示了当时寄宿学校的情况,原住民家庭的孩子如何被强行从家里带走,故意送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多年不让他们再见到父母。对有兄弟姐妹的,也把他们拆散。在寄宿学校中,有的学生经常挨饿,有的受到任意体罚,包括鞭打,还有的受到性侵犯。在寄宿学校的这些遭遇给孩子们的一生造成难以磨灭的阴影。

玛莎-马斯登当年是被送到阿尔伯塔的一所寄宿学校, 她说,当我最终从寄宿学校走出来,当这些学校被关闭之后,我们回到原来的居住地,其中有95%的人都变成了酒精依赖者。

现在听证工作基本结束,里特查尔德先生说,这将标志着一个新的开端,即和解的真正开始。阿尔伯塔省一个叫Papaschase的原住民部落领袖凯文-布尼奥说,他的爷爷就经历过寄宿学校的黑暗。他希望从此能看到加拿大原住民社区与政府的关系能有所改善。

加拿大第一民族大会的主席肖恩-阿特里奥星期一也在《环球邮报》上撰文,题目就是《第一民族必须将寄宿学校这一页翻过去》。他写到,我记得六年前在议会听到了总理哈珀就寄宿学校的历史问题道歉,我也记得祖母坐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孩子,他们已经开始看到我们了。我也曾多次强调,作为加拿大最早的居民,我们的文化、权利、以及过去签署的协约都必须受到尊重。但现在我觉得和解有了新的含义,那就是对将来的信心。虽然原谅并不等于忘记,但我们必须从过去的痛苦和愤恨中走出来,去完成许多等着我们去完成的工作,去展示我们的传统及文化的强大生命力。

‘真相与和解委员会’下一步工作是对资料进行整理,然后在2015年6月提交最后的报告。(来源:R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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