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言(188):地下公路Big Doug,安省梦?

安大略省省长道格·福特(Doug Ford)最近展现出一种强烈的民粹主义风格,令人不禁回想起他在多伦多市政厅与兄长罗布·福特(Rob Ford)共事时的情景。最近,福特发表了几项引起争议的言论和政策举措。例如,他呼吁露宿街头的无家可归者“赶快去找份工作”,这种建议显得有些过于简单粗暴;他还宣布将安省400系列高速公路的限速从100公里/小时提高到110公里/小时,尽管在高峰时段,车流几乎无法超过六公里每小时。此外,福特还提议购买私有的407收费高速公路,这条环绕多伦多的公路几乎是整个大多伦多地区唯一不堵车的地方。

然而,这些举措与福特的最新“大梦想”相比,显得微不足道。福特提出了一个巨大的基建项目,被戏称为“道格大隧道”(Big Doug),这一项目参考了波士顿著名的“16年大挖掘”工程(Big Dig)。福特计划在401号高速公路下方建造世界上最长的隧道之一,横跨整个多伦多市,甚至可能延伸至更远的区域。

福特对此信心满满,他向媒体保证:“我们一定会完成这个工程,记住我的话。”目前,唯一悬而未决的问题是隧道的长度。为此,政府已启动可行性研究,评估不同长度的隧道成本。“如果他们告诉我,30公里的隧道要花多少钱,40公里要花多少,或者60到70公里的隧道要花多少钱,我们都会进行评估。”福特对记者说道。

尽管我赞同大胆的想法,但这个隧道是否“可行”仍有待商榷。人类历史上确实有过一些令人惊叹的工程壮举,比如古罗马的工程技术至今仍让人叹为观止;西班牙塞哥维亚的高架渠在20世纪70年代仍在供水;复活节岛上的拉帕努伊人在没有内燃机的时代,建造并搬运了巨大的石像。中国自2008年以来修建了近4万公里的高铁。然而,我们并不是古罗马人,也不是古代的波利尼西亚人,更不是现代的中国。我们是安大略人,这是一个连建设一条轻轨(Eglinton-Crosstown LRT)的项目都能拖延多年,至今无人能给出确切的完工日期的省份。

保守党政府本应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福特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保守派,而这个“道格大隧道”的计划显然超出了常理。尽管如此,福特政府对于这个计划的夸张反应感到得意。许多城市规划专家对此感到愤怒,他们齐声质问:“他难道不知道交通诱导需求(Induced demand)理论吗?”

这个问题是合理的。很容易证明,在大城市,随着道路空间的增加,车辆流量也会随之增加。这并不难理解:假设通勤者可以接受的最大通勤时间是80分钟,那么如果新建了一条路,理论上能将通勤时间缩短至75分钟,这时会有更多的人选择开车,追求一个相对舒适的80分钟通勤时间。然而,北美的政治远未认识到这个现实。我们不断修建更多的车道,或像407那样的收费公路,甚至提出取消收费。然而,这种方式花费巨大,最终我们会发现这些措施并未“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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