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巴乔夫:在和平与权力之间选择了和平?

前苏联总统、前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 (Mikhail Gorbachev)8月30日晚间去世,享年91岁。他是苏联最后一任领导人,直接促成了苏联解体和冷战结束。从那时开始,许多国家的政界、外交界和媒体人士回忆与他的交往,铺天盖地的赞誉与俄罗斯政府冷淡的讣告形成鲜明对比。

加拿大前总理马尔罗尼(Brian Mulroney)说,尽管分属冷战对立阵营,但他与戈尔巴乔夫却逐渐变成了好朋友。1990年5月,戈尔巴乔夫访问加拿大。当时东西德即将正式统一。时任加拿大总理马尔罗尼认为北约应该接纳统一后的德国,而戈尔巴乔夫坚决反对。两人有过几次针锋相对的讨论。

在1991年的七国集团领导人峰会上,马尔罗尼代表加拿大政府建议向苏联提供经济援助。他说,戈尔巴乔夫为结束冷战冒了巨大的风险,这是七国集团应该做的。虽然在许多人眼里,一手结束冷战的是美国前总统里根,但是马尔罗尼认为,跳探戈是需要两个人的。“戈尔巴乔夫将会作为一个为人类做出卓越贡献的伟大人物被历史铭记。”

1985年3月,马尔罗尼第一次见到刚刚出任苏共总书记的戈尔巴乔夫。他回忆说,与他过去见过的古板、平庸的苏联官员相比,戈尔巴乔夫就像是一股新鲜空气。“他有魅力,直率,敏锐,而且明显希望发展关系。”几天后,马尔罗尼告诉来访的美国总统里根,戈尔巴乔夫是一个很好的对话者,一个“可以跟我们一起做成事情的人”。后来发生的事证明马尔罗尼没有看错。1990年,戈尔巴乔夫因他在结束冷战和制止核扩散上发挥的作用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在此前一年,德国人推到了柏林墙。戈尔巴乔夫拒绝像1968年勃列日涅夫出兵捷克那样进行干预。有分析人士说,他在维护权力与维护和平之间选择了和平。1991年,在他任期的最后几个月里,苏联麾下的共和国一个接一个地宣布独立,他在年底宣布辞职,苏联解体。许多俄罗斯人为此至今不能原谅他。

他卸任后在俄罗斯几乎完全没有影响力,近年疾病缠身。但是与历史上其他“踩刹车的领导人”的命运相比,他尚可安度晚年。马尔罗尼说,他亲眼见过戈尔巴乔夫和妻子及其他家庭成员的关系有多好。戈尔巴乔夫曾在一次采访中表示,他经常问自己,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他是否会做同样的事?答案是他会的,“以更强的执着和决心。”

戈尔巴乔夫辞职一年多后,马尔罗尼也退出了政坛。但两人的友谊并未结束。近年来,他们有时会找机会在休斯敦、纽约或蒙特利尔见面。在马尔罗尼看来,戈尔巴乔夫和现任俄罗斯总统普京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他有远见和智慧,追求和平,为国民追求繁荣。……他会长久地被世人怀念。”

在2018年英美德合拍的传记纪录片《遇见戈尔巴乔夫》的结尾,导演赫佐格(Werner Herzog)问戈尔巴乔夫:“你希望在你的墓碑上刻下什么字句?”他回答:“我们努力过。”(来源:R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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