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11月11日)这一天,阿里巴巴公布的旗下电商平台的交易额达到2,684亿元,再次刷新纪录。在中美贸易战背景下,往年“双十一”表现亮眼的美国农产品,这次没能大规模进入中国人的购物车。而中国人加大力度“买买买”,能否帮助中国提振内需,完成经济动力转型?
在“双十一”,如果在淘宝或者天猫搜索“美国樱桃”,出来的结果全部是智利的樱桃。原因之一是智利樱桃比美国樱桃成熟更晚,在“双十一”更当季。不过,即使今年当季的美国樱桃在中国市场依然遭遇不利。随着中美贸易战不断升级,中国的报复性关税很快延及美国水果。根据路透社消息,美国出口中国的樱桃从2017年5月的1,505吨,跌到2018年同期的337吨,今年进一步跌至187吨,缩水接近九成。往年“双十一”上颇受欢迎的美国蛇果,在淘宝搜索,销量第一的却是原产地中国甘肃的苹果,真正从美国进口的则销量平平,大部分月销几十笔。而在2015年 “双十一”,24小时曾卖出100万颗美国华盛顿加力苹果。
在贸易战前,美国水果在淘宝和天猫上一直是“明星级”的存在。2014年9月19日,阿里巴巴在美国上市,阿里邀请八位敲钟人中,唯一的一名非中国籍人士就是华盛顿州的樱桃果农皮特·维尔布鲁格。五年前,皮特·维尔布鲁格的水果公司就在一次预售中卖掉108吨美国樱桃,相当于1,000个大中型超市一天的销量。此后,阿里巴巴还和美国西北樱桃种植者协会(Northwest Cherry Growers)合作推广美国樱桃,并使中国成为后者最大的海外市场。
美国果农对中国市场快速产生兴趣,但很快因此蒙受损失。美国西北樱桃种植者协会主席瑟尔拜(Thurlby)接受美国媒体采访称,除了对华出口减少带来的直接损失,中国市场收缩对其他所有市场都造成压力,价格普遍受到影响。苹果同样遭受重创。美国苹果协会(US Apple Association)数据显示,2018-19季,美国苹果总出口量已同比下降27%。
中国对美方的报复性关税下,美国水果的税率经多次调整大多已升至50%,樱桃和苹果等关税更是高达60%。高关税下,其他国家的进口水果就显得更有竞争力,空出来的市场被中国所说的“一带一路”国家占据。除了近两年在中国热销的智利樱桃外,今年5月,中亚国家乌兹别克斯坦的樱桃占据了中国进口樱桃总量的近一半。
6月和7月,土耳其伊兹密尔和阿菲永两个省的樱桃分别登陆中国。前者首次试水10吨,后者则与中国进口商签署1,500吨的订单。此外,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樱桃也进入中国。中国似乎也在有意帮助这些国家的水果取代美国,比如放宽防虫标准,从十几天冷藏,降低到只须数小时熏蒸即可。这些国家被中国视为其“一带一路”倡议所覆盖的国家,中国希望通过建立交通等基础设施,加大与这些国家的贸易往来。但也有质疑者提醒,中国通过大量借贷投入基建,使“一带一路”国家无力偿还,陷入债务陷阱,只好让渡基础设施的使用或经营权给中国。
“双十一”成交总额为2,684亿元人民币,虽然再次刷新本就令人咋舌的纪录,但最近两年增幅已大幅放缓。相比往年动辄翻倍的增幅,今年增幅为25.7%,相比去年小幅下降。分析师称,销售额增幅不及去年,因在中国经济增速或创下历史低位之际,中国整体电商行业放缓。
但包括电商在内,中国对提振消费依然寄予厚望。全球需求放缓、产能转移,以及贸易战等多种因素影响,出口这架马车已经不是中国经济的主要驱动力。而中国高企的政府负债也使加大基建投资可能带来系统性风险。因此,消费成为中国刺激的重点。路透社援引中国国家信息中心一位专家称,今年除消费回稳外,工业增加值、投资等都在回落,经济下行压力只增不减,因此扩大内需刺激消费就成为当下政策的重点。然而,中国面临特殊的“城乡二元”结构,城镇居民成为消费主力,大量农村居民还处于低收入水平,他们的消费需求没有被释放出来,消费的进一步增长很可能进入瓶颈期。(转载自BBC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