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美国首位女总统?

美国会迎来第一位女总统?随着四位女性政治人物宣布参加2020年总统大选或表达参选意向,让这个问题继2016年大选后再次成为舆论焦点。

她们是谁?
以下的四位女性政治人物正式宣布参选或表达了参选意向:

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
54岁的哈里斯是代表加州的联邦参议员。作为牙买加与印度移民后代,她是非裔与亚裔的双重少数族裔,她也特别选择在马丁·路德·金纪念日宣布参选,彰显她对这位非裔平权领袖的敬重。如果哈里斯当选总统的话,她将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女总统、第二位非裔总统与首位带有亚裔血统的总统。哈里斯与前总统奥巴马一样,有多元的族裔血统,曾学习法律,因而又被成为”女版奥巴马”。在担任参议员前,哈里斯曾任加州总检察长。哈里斯的多元族裔、女性背景将有助她牢牢抓住民主党的基本盘。她在国会的投票记录偏向自由派,但又曾是注重法规的强势检察官。目前的民调显示,她是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席位的有力竞争者。

柯尔丝滕·吉利布兰德(Kirsten Gillibrand)
53岁的吉利布兰德早前宣布她正在组建竞选研究委员会(Exploratory committee),这被普遍认为是正式参选的前一步。她在2010年接替希拉里担任纽约州联邦参议员,在去年的”我也是”(#Me Too)反性骚扰运动中十分活跃。吉利布兰德在大学时期主修亚洲研究,曾在1986年于台中与北京生活六个月学习中文,其后在香港居住了四个月,期间担任律师。

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
70岁的马萨诸塞州联邦参议员沃伦是民主党内的进步派人物代表,也是国会中对特朗普最严厉的批评者之一。她尤其关注劳工权益、贫富差距问题,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主张加强对华尔街的监管。从政前,沃伦曾在多家美国大学教授法律。沃伦很可能担当参议员桑德斯(Bernie Sanders)在2016年大选中的角色,调动蓝领阶层的热情,迫使民主党提名的候选人推出更具进步意义的政纲。

图尔西·加伯德(Tulsi Gabbard)
夏威夷州联邦众议员加巴德现年37岁,若她当选,将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美国总统及第一位信奉印度教的总统。她是退伍军人,曾经驻扎伊拉克和科威特。加伯德的主要政见与民主党内的进步派合拍,包括提供全民医保、提高最低工资等等。但她的其余政见让她在民主党内显得格格不入,例如反对伊朗核协议、曾反对同性婚姻与堕胎权。

党内其他竞争对手
早在1872年,美国就出现了第一位女性总统参选人。在1984年与2008年,民主党和共和党分别推选了女性副总统候选人。从2008年起,绿党(Green Party)三次推出女性政治人物参选总统。在2016年,希拉里·克林顿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参选总统的主要党派女性候选人。在2016年大选中,希拉里虽在普选票中高出特朗普300万票,但在选举人票战中落败,未能缔造历史。值得留意的是,特朗普上台两年后,投身政治的女性数量呈井喷式增长。被称为”国会女性年”的2018年是美国女性参政的里程碑年,117位女性国会议员胜出当年的中期选举,让国会女议员的总数增至127名,民主党佩洛西(Nancy Pelosi)重夺众议院议长之位。

除了以上四位,民主党内的女性总统参选人数目还有上升可能。明尼苏达州的女性联邦参议员埃米·克洛布彻(Amy Klobuchar)据报道也正在认真考虑参选总统。落选上届总统选举民主党提名的的桑德斯(Bernie Sanders)据报道将会很快宣布参选。另外三位名字以字母B开头的男性,还未正式宣布参选,但被认为很可能以民主党人身份竞选:在德州参议员之争中冒起的政治新星奥洛克(Beto O’Rourke)、前副总统拜登(Joes Biden)、纽约前市长与商人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和他们都将是民主党总统大选提名战中的有力竞争者。

对华政策倾向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刁大明对BBC中文表示,从这几位女性候选人的背景和已有的言论能够看到一些对外政策的倾向,但这些倾向会否成为她们的政策指向,下结论仍为时尚早。在上述的女性候选人中,吉利布兰德的亚洲经验最为丰富。她曾表示,她出于对亚洲的好奇与汉字的热爱而选修亚洲研究。根据《纽约时报》2009年的报导,虽然吉利布兰德的中文能力因久未练习而退化,她会用基本的中文与华裔选民、记者对话,她的儿子当时也正学习中文。

她在亚洲生活期间,曾骑着自行车在北京胡同里转悠,不戴安全帽骑着摩托车穿行在台北的街道。她练习太极,还尝了不少当地美食,包括对外国人来说新奇的粥、臭豆腐和咸鱼。这段经历塑造了吉利布兰德对中美关系的认知,但具体会导向怎样的对华政策,还有待观察。她当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曾说,美国与中国的关系极其复杂。”但当你能更好地认识、欣赏中国的文化,意味着你或许能找到妥协之处。”

另外的几位参选人与亚太地区也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哈里斯在亚裔人口众多的加州当参议员,因而有中文名”贺锦丽”。加伯德是退伍军人,在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任职,她的家乡夏威夷是美国面对亚太地区的前哨站,这些因素相信都会影响她的亚太观念。沃伦在对华贸易问题上立场强硬,带有几分对华鹰派的色彩,主张美国应向北京施加更大压力,迫使北京开放市场和停止不公平贸易行为。目前宣布参选的民主党女性政治人物还未系统性地阐述对外、对华政策。刁大明表示: “如今只能做一些联想,最终的对华政策要随着选战深入,才能看得清楚。”

为什么美国女性参政更积极?
智库美国进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女性项目副主席帕德(Shilpa Phadke)对BBC中文表示,总统特朗普在性别话题上的言行让不少女性认为 “不能再等,必须马上参选”,促使女性积极投身政治。女性政治人物也观察到,美国公众对女性从政的态度越来越开放与支持,从中看到了当选的希望,决定抓住这一契机参选。她说,女性总统参选人、获选国会议员数量之高,显示美国公众对女性政治人物的态度往积极方向转变。随着更多女性参加和胜出政治选举,女性参政在不久的将来有望成为”新常规”。刁大明则认为,特朗普参选以来在性别与族裔问题上的言论、美国近两年#MeToo等社会运动、民主党内部调整等,都促使美国女性更积极投身政治。

外界普遍认为,民主党在2016年的选举失败,一方面归因于民主党丢失了白人蓝领的关键支持;另一方面,希拉里的个人特质和经历,导致她对女性选民的吸附力和动员能力较弱。刁大明分析,民主党要补上这两块短板的困难较大。因为作为在野党,民主党无法主导经济、民生政策,较难通过政策改革来吸引白人蓝领选票回流。于是民主党将眼光投向了女性与少数族裔的选票,这一趋势将持续到2020年总统大选。

女性政治人物面临的挑战
美国女性在中期选举的胜利,并不等同女性会在总统大选中更有胜算。”这是两种不同的选举,总统大选参选人要募集更多资金、在更大的范围内拉票,被媒体和公众更多审视。”帕德对BBC中文说。她指出,人们并不习惯看到女性担任重要的执行职务,从公司高管、州长乃至总统。女性总统候选人比男性面对更高的要求,她们不仅要展现能够掌管大局的领袖能力,还被要求显得亲切和蔼、令人喜爱。”她们似乎不仅在竞选美国总统,还在参选美国小姐。” 帕德说,女性总统参选人的外貌着装往往也会被公众细细审视。

刁大明则指出,在中期选举中,参选人只需在较小的国会选区内拉票,少数族裔的女性政治人物胜选的难度相对小;但在全美选举中,仅靠女性与少数族裔的支持并不足够。民主党打少数族裔、女性牌的倾向也可能将自己拖进深渊。近几年来,民主党试图有别于共和党,跳出了以往以经济导向议题作区分的方法,而是在身份认同做文章。比如说阶层和受教育程度不同,男与女的不同以及白人与少数族裔不同。

刁大明指出其中的隐忧,由于与生俱来的身份特点难以改变,身份认同区隔可能导向”政治部落化”,使政治妥协愈发困难。”虽然短期上会有选票获益,但长期上会给自己和对手创造更加艰困的政治环境。”从目前看来,哈里斯的竞选口号是”为了人民(For People)”,沃伦称将为中产阶级争取权益,似乎都试图补充说明女性牌之外的核心政策。刁大明认为,民主党若推出一位女性总统候选人,仅靠”打破玻璃天花板”的诉求还不够,需拿出能够挽回白人中下层选民的完整政策。”创造女性平权的诉求看似惊心动魄,但未必能够满足普通选民的核心诉求,” 他说,”无论是不是女性候选人,关键要看政策诠释。”(转载自BBC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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