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晚间在纽约举行的第60届格莱美颁奖典礼(Grammy Awards)上,最引人注目的时尚宣言并没有出现在红毯上,这或许是这个时代的标志。比如,Lady Gaga推出全套天后造型,身穿阿玛尼(Armani)高级定制蕾丝连体裤,外搭宽摆塔夫绸半身裙,头发用黑线精心编成辫子。Cardi B身穿贝鲁特Ashi Studio设计的精致的蝴蝶裙,搭配展开的翅膀(好吧,你可以说那是袖子),她在接受朱莉安娜·兰科奇(Giuliana Rancic)采访时说,她觉得自己“招蜂引蝶”。Pink身穿阿玛尼羽毛装。这些都不是时尚宣言。
时尚宣言也不是穿裤装的少数派潮流,尽管它颇为引人注目,在这方面尤为成功的是身穿杜嘉班纳(Dolce & Gabbana)华丽的印花无尾礼服、搭配领结的简妮尔·蒙纳伊(Janelle Monáe),以及安娜·肯德里克(Anna Kendrick)、凯莎(Kesha), 阿莱西娅·卡拉(Alessia Cara)和辛迪·劳帕(Cyndi Lauper);亦不是引人注目的配饰,包括拉娜·德雷(Lana Del Ray)为古驰(Gucci)定制礼服搭配的星饰王冠,或海莉·斯坦菲尔德(Hailee Steinfeld)的紫色靴子(腿是这个夜晚的一种隐形配饰,参见丽塔·奥拉[Rita Ora])。
时尚宣言甚至也不是无尾礼服的明显消亡,尽管90%的男性出席者选择避开黑色西装,用各种颜色将自己跟他人区分开来。比如山姆·史密斯(Sam Smith,他好像引起了争议,社交媒体也靠不住)的翠绿西服套装;哈立德(Khalid)的婴儿粉Salvatore Ferragamo套装,它直接偏离了主流;Ne-Yo的亮芥末色丝绒吸烟装;“造物主泰勒”(Tyler, the Creator)的婴儿蓝外衣,搭配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的围巾以及装饰着锤子和镰刀的白色俄罗斯式毛帽;以及布鲁诺·马尔斯(Bruno Mars)用亮片装饰的血红色拉链外套。
也许最让人震惊的是,最引人注目的时尚宣言也并非来自碧昂斯(Beyoncé),尽管她在典礼开始后神秘地出现在她的丈夫Jay-Z身边,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她也是一身黑:黑色茶碟帽;Nicolas Jebran牌露腿黑色礼服(是的!);长及锁骨的钻石耳环。这个时刻出现在节目的后半段,蒙纳伊最终在台上提到了Time’s Up运动,然后一群女人–包括卡米拉·卡贝洛(Camila Cabello)、安德拉·戴(Andra Day)、劳帕和“抵制与复兴合唱团”(Resistance Revival Chorus)–登上舞台,配合凯莎演唱颂扬个人生存和力量的歌曲《祈祷》(Praying)。她们穿着不同款式的妇女参政论者的白色套装。这是一个明确无误的、通过时装表达的视觉团结宣言。它不仅强调了这首歌表达的信息,而且强调了一个事实:一旦人们意识到,服装也可以用来表达意见,而不只是提供一张漂亮的狗仔队照片,那么这扇门就不大可能被关上了。
音乐界似乎是在这场游戏的后期才加入的,呼吁对Time’s Up运动表达支持的邮件请求宾客们佩戴白色玫瑰,因为白色“代表希望、和平、同情和抵抗”。许多人表示同意,但实际操作起来,男性参与者更为方便,他们把花蕾别到衣领上就行了,而女性的礼服往往没有肩带,是用蕾丝做成的,或者本身装饰已经够多,无法再进行更多的装饰。
结果,大多数人最后都是手拿玫瑰,比如凯莉·克拉克森(Kelly Clarkson)和麦莉·赛勒斯(Miley Cyrus)。卡贝洛则是把玫瑰花别到了手包上。这位年轻的古巴裔美国歌手在凯莎的表演之后发表了关于梦想者(Dreamers)和她自己故事的感人演讲,那是另一个强有力的时刻。当这些女性进入观众席后,那些花大都消失了。可想而知,有许多死去的花被丢掉了,这很可能并不是组织者想要的标志。
而金球奖(Golden Globe Awards)则有效地呼吁女性参与者为支持Time’s Up运动而全都穿上黑色礼服。它不仅令我们期望看到红毯上的服装可以用来表达什么意见,而且令我们期望这些服装首先就应该有表达意见的功能。关注一个观点已经不够了。我们已经这样做了,这一项已经完成了。现在,标准提高了。如果女性(以及男性)真的希望自己关于改变的观点被人们听到并看到,那么她们需要身体力行。这包括改变自己的着装。服装是文化的表达。
如果没有这个附加的维度,即使是最迷人、最令人梦寐以求的服装似乎也不那么扣人心弦。它没有同样的持久力,因为它没有同样的质感,不管它使用了多少物质。对于即将到来的奥斯卡来说–它是这个颁奖季最后的呼吁时刻–这是一个重要的教训。获得提名者和其他与会者可能面临很大压力,想要抛开政治、遵循旧的游戏规则,但是利害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他们聪明的话,现在就会开始策划一场红毯革命。(转载自纽约时报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