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念屈原大夫祭祀仪式上的讲话
丁酉年端午节,我们在西安先卓书院,纪念屈原大夫。
在中华民族历史上、在世界文化史上,屈原都是一个伟大的、辉煌的、永久的存在。解读、怀念、研究屈原,可以多种话题展开,如忧患意识、忠君情怀、求索精神、高洁气节等。有一个角度,前人少有涉及,即由“问天”而“冲天”。
两千二百多年前,屈原先生站在小小的有限的地球上,仰望着、探索着极其巨大的无限的宇宙。《楚辞》里,充盈着屈先生以经验思考超验,以形下有限追索无限的内容,他思考、追索得那么执着、那么宏阔高远、那么飘逸超妙、瑰丽雄奇、气象万千。“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圜则九重,孰营度之?”(《天问》)他的诗句里有龙,龙在他的意识里,是神物,是工具,是遨游宇宙天河的车船:“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之委蛇。”“驷玉虬以乘鹥兮,溘埃风余上征。”(《离骚》)“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大司命》)
近年来,我在探索、研究中华民族的终极关怀问题,提出了宇宙力、灵魂力等概念。宇宙力是世界本原、世象总根,是宇宙所有能量的综合;灵魂力是由人的意识、思想、理念、情志等构成的能力。龙是宇宙力,尤其是属于宇宙力组成部分的暗物力的代表,是宇宙力与灵魂力之间的中介。当人的肉身消散时,龙能够吸纳、承载足够强健的灵魂力冲决地球引力和大气层压力的束缚和框限,到更广阔的外空间去,成为宇宙力的一部分,随宇宙力运行化转,从而实现永恒和不朽。
这样来看屈原先生当年的投江之举,就不仅仅是一个“忧愤自尽”的问题了。屈先生可能已感悟到人的肉身终究要消散,而人的精神魂灵有可能通过龙的中介,冲破俗世的束缚和地球的框限,到达更广阔的宇宙空间。因此,他的投江,很可能是主动地奔龙而去。
屈原有长期的信力和德力的修炼,他的灵魂力是强健的,是强健到足以与龙同频共振的。因此,我们相信,龙已将屈原先生的灵魂力中介到了广阔的宇宙空间。那么,就可以说,屈原先生依然活着,在另一个宇宙空间里活着。而且,他一定知道,今天人们在以各种方式纪念着他。他甚至通过龙的中介,又回到了地球,来到了我们中间,与我们一起吃粽子,佩香囊,读《楚辞》,看龙舟赛……
因此,纪念屈原的一个好方式,就是学习屈原: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文/庞进,2017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