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2016年总统竞选的两种观点仿佛是红极一时的流行歌曲,无所不在。其歌词则已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脑海。
一种是:共和党和民主党提名的总统候选人其实让选民没得选择。这纯属胡说八道,因为它意味着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和希拉里·克林顿(Donald Trump)同等地令人难以接受,并且误解了“选择”的含义–其程度之深与特朗普对民调的误读不相上下。他和克林顿或许不是我们所梦想的政治自助餐。但一道主菜是危险的;另一道的酱汁不太理想,原料也相当老套。沙门氏菌还是三文鱼搭配黄瓜和莳萝:这是一个选择。我知道自己该往盘子里放什么。
另一种观点是:克林顿当选时–抱歉,应该说:如果克林顿当选–她的权威并不稳固,其号令会模糊不清,因为让她受益的是反对特朗普的选票,而非支持克林顿的选票。这也没说到点儿上。即便假设选民是因为想要逃避特朗普才奔向她,这种逃避也是有特定原因的。他们是在表达特定的价值观。这些原因和价值观就是她的号令,它们没有什么模糊不清的地方。
我甚至还要说,它们相当于这样一项授权:让她去捍卫他经常贬损的那个美国,一个既富有同情心又善于协作的体面国家。不过先要说点数学上的问题。正如达蒙·林克尔(Damon Linker)在《一周》(The Week)杂志上所阐释的那样,按历史标准衡量,克林顿将赢得一场辉煌的胜利。
网站“真正明确的政治”(Real Clear Politics)最近的民调显示,截至周二晚上,在四人对决中,她的支持率平均领先特朗普5.4个百分点,一对一时,她平均领先5.1个百分点。反观此前的六届总统选举,领先优势远远低于这些数字的共有三届;在另外三届中领先优势要大一些,不过1992年的那届只大了一点点(5.5%),取得胜利的是她丈夫。
鉴于提前投票的趋势、特朗普的古怪行径以及希拉里竞选团队强大的基层组织能力,我认为她的领先优势会超出当前的预期;ABC新闻频道(ABC News)上周末开展的追踪性民调显示,她领先了12个百分点。自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在1984年领先18.2个百分点以来,全国性领先优势的最大值是8.5个百分点,那还是他丈夫在20年前竞选连任的时候。
过去30年间,没有哪届总统选举的胜利者面对的是像特朗普这般没准备、不稳定、令人讨厌的对手,这是事实。但还有一个事实:在对克林顿这种内部人士不利的节骨眼儿上–她起初并非选民的宠儿–特朗普以抗议型候选人的姿态浮出水面,预言家们喜欢说他是“变革推动者”。
因此,如果选民让他遭受一场大败,便是在发表一份明确的声明,传达毋庸置疑的讯息。
他们要说的是:像他那样搞性别歧视是不能被容忍的。透过他面对的巨大性别差距,多得不成比例的提前投票的女性人数,以及可能在大选日后出现的女性国会议员的激增,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特朗普崛起之年将变成真正的女性崛起之年,而这并不仅仅是因为玻璃天花板正在碎裂。
这就赋予了克林顿一项使命:确保我们的舆论和法律永远也不会把女人当成男人的附庸来对待。
一些选民并非生来就反对特朗普,最终却加入了反特朗普行列,他们是在惩罚他,因为不能容忍他攻击汗(Khan)的家人和艾丽西亚·马查多(Alicia Machado)的方式,不能容忍他一直以来攻击其他许多人的方式。透过抛弃特朗普的共和党领导人所说的话和所选择的时机,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鉴于道德或者政治上的理由,每个人都走到了无法再对特朗普的狭隘和恶毒置之不理的地步。
克林顿在这方面也有一项使命。那就是在遭受具有侵蚀性的政治攻击之际泰然处之并予以驳斥。当她抛出一句“遭人唾弃之辈”的时候,与其说是在履行这项使命,不如说是在背叛它。
作为一名别具一格的候选人,特朗普发起了一场令人厌恶的运动,挑唆老老实实的美国人–有一个算一个–去针对其他人,包括墨西哥裔强奸犯,一名墨西哥裔美国法官,一位有肯尼亚血统的总统,以及所有在床头小桌上摆着一本《古兰经》(Quran)的人。这对一个大到令人不安的选民群体很有吸引力。
但大多数人对这种做法的拒斥会让克林顿知道,我们相信她可以带领我们去超越这种贴标签的做法,借用她自己的竞选演说里的说法,是去搭建桥梁,而非竖起围墙。我们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能指望特朗普。
她的当选或许不能证明她就医保、中东或贸易问题给出的解决方案是正确的,但却可以铿锵有力地表明,这个国家无法承受特朗普所推动的分裂,也无法容忍他所投射的偏执。
上述情况不足以让我们的首位女总统想要通过的大部分(甚至是很多)法案获得通过。但将让她得以拥有她需要的所有权威。(转载自纽约时报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