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外交旅行的生不逢时

3月22日那天,身在哈瓦那的奥巴马总统注意到布鲁塞尔的机场和地铁发生爆炸的新闻时,应该会有一种熟悉的不安之感涌上心头:他的出国访问之旅因为发生在世界其他地方的暴力事件而蒙上阴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危机当前,作为一位出门在外的三军统帅,奥巴马开始一心二用:早上,他在一个具有特殊装备的安全通讯机房里连线华盛顿的官员,听取了有关恐怖袭击的简报;他在结束自己向古巴人民发表的演讲之前,加入了对遇难者的哀悼和对比利时人民的支持。“我们坚定地站在他们一边,强烈谴责针对无辜平民的残暴袭击,”奥巴马在哈瓦那大剧院(Gran Teatro de la Habana)表示。“我们将采取一切必要的举措,帮助我们的盟友比利时把为此负责的相关人等绳之以法。”

奥巴马被扰乱的古巴之旅–类似的情况此前至少发生过三次–显示了他的外交政策中大范围存在的矛盾之处–他要努力和美国的宿敌增强联系,或把美国的影响力扩大到新的地区,但又受到美国对中东承担的一贯责任的牵引。

去年11月,奥巴马开启了一次环游世界的经贸之旅,访问了土耳其、马来西亚和菲律宾。就在他踏上归途之前几个小时,恐怖分子袭击了巴黎,导致130人死亡。访问接近尾声的时候,总统没能推广他的亚太贸易协议–“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 Pacific Partnership),而是忙于回答如何与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作斗争、是否要禁止叙利亚难民进入美国之类的问题。

2011年3月,奥巴马抵达巴西,对南美洲国家进行为期5天的访问。在竭力促进美巴两国经济关系的过程中,他命令美国战机前往利比亚执行北约(NATO)的任务,以防止穆阿迈尔·卡扎菲上校(Col. Muammar el-Qaddafi)在班加西发起一场大屠杀。

12个月后,奥巴马在东南亚对缅甸进行具有历史意义的访问,和缅甸建立了外交关系。但访问期间他不得不和时任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凑在一起,苦苦思索如何应对以色列和哈马斯在加沙的军事冲突。

本周二,奥巴马没有改变自己在古巴的行程,观看了一场古巴国家队对阵坦帕湾光芒队的棒球比赛。但鉴于美国正处于大选季,他在国内难免受到非议:俄亥俄州州长约翰·卡西奇(John Kasich)和得克萨斯州参议员特德·克鲁兹(Ted Cruz)说,他本应返回华盛顿坐镇指挥,应对恐怖袭击,或者直接飞往比利时。

比赛结束几个小时后,唐纳德·J·特朗普(Donald J. Trump)在Twitter上写道,奥巴马应该立即停止观赛回国,这才是处于“紧急状态”的总统应该做的。

奥巴马的决定在比赛中创造了一个难忘的时刻。ESPN的一名记者询问戴着墨镜、身穿卡其布裤子和白色衬衫的奥巴马,他是否想过放弃观赛。“世界任何地方发生恐怖袭击都是一个挑战,特别是在这种全时新闻报道的时代,”奥巴马说。“你想表示尊重,了解事态的严重性,但恐怖主义的目的就是试图扰乱人们的日常生活。”

奥巴马带着完整的国家安全及通信助手团队出行,对他来说,布鲁塞尔恐怖袭击这样的危机造成的最大破坏不是后勤方面,而是主题方面。他希望强调的问题–这次是他对古巴打开外交大门–却因为对其他地方的暴力事件的全天候报道而黯然失色。

尽管奥巴马前往世界各地时会携带先进通讯设备,当出现危机而总统又在海外时,白宫还是难以准确地传达他的信息。去年秋季,也就是巴黎发生大规模屠杀事件的五天之后,奥巴马在土耳其安塔利亚参加20国集团会议时,淡化了对于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的担忧。

他低调的处理方式在美国效果不佳,当时美国已经进入激烈的初选季。奥巴马抵达下一站马尼拉时,几名共和党候选人呼吁美国禁止叙利亚难民入境。奥巴马在与菲律宾总统贝尼尼奥·S·小阿基诺(Benigno S. Aquino Jr.)举行新闻发布会时表示,这对于伊斯兰国来说,相当于“招募工具”。

甚至连奥巴马的假期都经常被中东的事件扰乱。2014年8月,批评人士指责奥巴马在谴责美国自由撰稿人詹姆斯·福利(James Foley)遭伊斯兰国作战人员斩首一事后,回到马萨诸塞州玛莎葡萄园岛(Martha’s Vineyard)打高尔夫。(总统后来表示这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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