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梁枫女士

梁枫走了!

当我开车往殡仪馆,准备参加她的遗体告别仪式和哀悼会的时候,脑海里不停闪现着她的音容笑貌。相识二十多年的文友,就这样默默走向另一个世界,心里一阵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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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一批来自香港、大陆和台湾的写作者,抱着以文会友,继承和发扬优秀中华文化传统理念,成立了多伦多华人作家协会,并展开各种文学活动。正是在这些场合,我认识了梁枫。她当时从香港移民来多伦多不久。

梁枫个子不高,在人生路上已走过一“甲子”,但仍精神瞿铄,双眼烱烱有神,待人热情,喜欢交友,与人畅谈。作协每次活动,不论讲座、餐聚、郊游,以至文友之间相约茶叙,她都必到。大家都热情称呼她为枫姐。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香港有名气的文化人,当过记者,做过编辑。是香港第一个女体育记者和首位报纸体育版女编辑。她也跑娱乐圈,访问过许多明星、歌星,报道他(她)们的演出、成长轨迹和徘闻。

梁枫是香港作家,出版过多本著作,包括武侠小说。大约是1995年冬天,她送我一本她写的书《一串小梦》(香港环球图书杂志出版社出版,1986年) 。书中是十六篇爱情短篇,是当时很流行的文艺小说。她的构思巧妙,文字简练,人物内心世界刻划细微,相信吸引不少读者。

正是职业习惯和写作本能,她退休到多伦多后,仍不忘在文学方面发光发热,写专栏,参与作协专辑编辑工作。多年来,还主编黎炳昭先生出版的《文艺季》。

千禧年,我担任作协第三届会长,梁枫是理事会成员,分工编辑工作。那几年与她接触较多。当时,由于时任《星岛日报》总经理门宗伟先生和总编辑古伟凯先生大力支持,作协在该报开辟了”多伦多华人作家协会专辑“,刋名为《湖畔》,每两周出版一次,刋登会员散文、诗歌作品。

作协专门成立编辑小组,成员有何睦、梁枫、思华和倪增四人。梁枫负责收集稿件,作初步整理,然後编辑小组开会讨论,定稿后交付打字。那时候电邮还未流行,会员来稿都是传真和邮寄到枫姐家里。枫姐不辞劳苦,认真负责,毫无怨言,保证组稿顺利并及时传至报社。由于会员的大力支持和几位编辑努力,作协专辑《湖畔》从二○○一年一月开始,至二○○三年一月因报社副刋改版结束,一共刋出51期,获得广大读者好评,这其中梁枫功不可没。后梁枫住屋与我家相距不远,步行不用十分钟。我和内子曾应邀到她家里茶叙。她的客厅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十分精致。正如她平时十分注意衣着仪容,家里也拾辍得干净利落,摆放着她到世界各地旅游的纪念品。儿子长期在外工作,所以她与两个孙子、孙女住在一起。她说,自己虽然不用煮饭,但会经常煲汤给他们喝。与友人外出饮茶用餐,也会带些外卖回来,突显对后辈的关爱。

后来,枫姐随儿子搬到北面较远地方。我们去探望时,她行动已不大方便。她诉说大家见面少了,很不习惯。与她最后一次相聚,是在颐康老人院。那天,我们几个文友相约前往,见到枫姐,既安慰又感慨。她身体很瘦弱,言语不大流畅,但脑子还清醒,能独一说出我们每个人的名字。谈起往事,勾起她的一些美好回忆。她静静听着,偶而也插上一两句,满是皱摺的脸上流露着丝丝笑意。最后,大家还一起唱几首多年前的流行歌曲。枫姐显得很高兴,嘴唇跟着磕动,合掌轻轻拍着节奏……

如今,一切都成了记忆。一个才华洋溢、热情坦率的文友离我们而去。虽然已是91岁高龄,仍令人十分惋惜。

枫姐走了,留下深深的怀念!(文/姚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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