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龙5月14日宣誓就任法国总统,携夫人布丽吉特入住爱丽舍宫总统府。他已经宣布,夫人将担任公共角色。这将是爱丽舍宫又一打破常规之举。从马克龙胜选到就职这一周内,他和她这一对老妻少夫的年龄差、打破各种习俗被称为”惊世骇俗“的罗曼史一度占据全球媒体的头条。聚焦布丽吉特在宫中的新角色如何破旧立新之前,先盘点一下两口子这些天是怎么被全球网民津津乐道、喋喋不休的。
现在全世界都已经知道:埃马纽埃尔·马克龙10年前正式迎娶布丽吉特·托涅(又译碧姬、布莉姬)时30岁,她54岁,是他中学时的老师,离婚一年,有三个孩子,女儿曾是他同班同学。他当时感谢新娘的三个已经成年的孩子接受他和他们母亲这”很不寻常的一对”。结婚10年后,他今年5月7日当选法国总统,她成为第一夫人;他宣布,新政府里将有她一席之地。
社会风气自由开放如法国,由于传统的默契,法国媒体对公众人物的私生活一般不会耸人听闻曝光隐私,外界惊呼”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马克龙夫妇的罗曼史,法国人的回应基本上就是说,这个年龄差距确实”不寻常”,然后耸耸肩。提到马克龙和夫人年龄差距的,多半也会提一句,美国总统特朗普和第一夫人梅兰妮娅也差了24岁,只不过后者的顺序合乎当下世俗模板:老夫少妻。马克龙本人对媒体这么说,假如我比太太年长24岁,谁都不会多眨一下眼,也不会问我们怎么可能有亲密关系。
在竞选过程中,有媒体用了贬义的”美洲狮”(Cougar,指喜欢比自己年轻的男性的年长女性)这样的词汇来讥刺布丽吉特,通常很快会被人反击,斥责为年龄歧视、性别歧视。巴黎著名的政治讽刺刊物《查理周刊》曾发表一幅布丽吉特怀孕的漫画,文字说明写着”他将展示奇迹!”舆论一番喧哗。尽管这个刊物对所有政治人物都一样,且男女一视同仁,后来还是在社交媒体上受到强烈指责,被斥性别歧视。接近八卦的还有网媒猜测马克龙是同性恋,为了掩盖真相才娶了布丽吉特。这种揣测后来被马克龙先生驳倒,也就偃旗息鼓。对这个年龄问题,大惊小怪的主要还是外国媒体。
德国的《图片报》惊呼:”她比他大24岁!这样的婚姻怎么维持?”英国《泰晤士报》也用了”美洲狮”这个词,一脸惊诧地问:”美洲狮要进爱丽舍宫了?”比较八卦的《每日邮报》调动视觉煽情,登出了15岁少年埃马纽埃尔在学校演戏结束后亲吻戏剧老师布丽吉特脸颊的照片,文字说明:世纪之恋。还有一篇专栏文章讽刺马克龙是”妈妈的好宝宝”,需要太太给他擦嘴,犯错了会被太太打一巴掌。马克龙夫人还被称作”更年期芭比”。意大利人不太把年龄当回事。《新闻报》上一则头条新闻说:”布丽吉特和埃马纽埃尔是一对伴侣,就这么简单。”英国 《金融时报》时尚版女作者乔·艾丽森宣称,自己为布丽吉特的魅力彻底倾倒,她的发型、衣着、微笑、性格、智慧,尤其是对自己年龄的坦然和调侃 – “马克龙要是想当总统,只有2017年这一个机会,因为到2022年,我的面容将成为他最大的难题。” –这一切都勾勒出一个不同寻常的第一夫人形象。
中国社交媒体上,各路”段子手”充分利用这些素材创作了流传广泛的调侃文字,趣味高低各异,但大都拿师生恋作文章,也有跟《以人民的名义》中的角色作类比。比如:”看法国女教师的格局:把学生培养成老公,再把老公培养成总统 ,这才是真正的教书育人,给法国的教育点赞!””39岁的马克龙当选法国总统,对中学生是最励志的,实现了娶女老师,当总统的两大心愿!对女孩子更是最大的勉励:24岁的女孩子,你的老公刚刚出生,未来还可以是总统。”
不过,段子除外,中国网民,尤其是女性,对马克龙夫妇的爱情故事赞赏多,非议少。赞者,不但赞马克龙先生碾压一切阻障争取爱情的胜利,以行动诠释法兰西浪漫,也赞布丽吉特心理定力超强,不畏习俗,勇敢追求幸福,堪称女性的励志榜样。一些女性微信公号推送的文章断言,马克龙夫妇是真正的灵魂伴侣,心心相印,并推断,他之所以爱她,是因为在她面前可以做他自己。也有人分析布里吉特的女性魅力。
《华盛顿邮报》记者玛丽·乔丹在法国采访时注意到,大部分接受媒体采访的女选民都曾明确表示,政客们的私生活是他们个人的事,自己的投票决定不会受其影响;但到了投票前几天,几乎所有接受采访的女选民都表示,就因为马克龙的婚姻打破常规,她们才对他更感兴趣。她们所说的常规就是法国政坛风景历来都是老夫少妻或老男人和年轻情人。马克龙夫妇打破了这个模式。这些女选民说,是时候了!
《纽约时报》专栏作者瓦莱丽亚·萨弗洛诺娃说,男人较年轻,女人较年长,这种搭配正在常态化。有一种说法叫”五月/十二月罗曼史”。这种搭配在演艺界和社交名流圈早就不乏先例,比如麦当娜、邓文迪,历史学家也能举出不少例子,比如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法国女性主义题材作者娜塔莎·亨利对《纽约时报》透露一段亲身经历,马克龙2014年被任命为经济部长时,她正在法国乡村一个发廊里,周围一群女顾客闻讯都拍手称快,原因就是他的太太比他大24岁,因为这些女士们对老男人找年轻女演员当情人的事反感至极。亨利女士认为,布丽吉特的年龄成了一个”女权主义的问题”。
《华盛顿邮报》外交事务记者亚当·泰勒报道说,马克龙夫妇的年龄差距放在国际范围内看,也不算太离谱。他梳理了工业20国集团领导人配偶的年龄后发现,根据已知公开的数据,前20大经济体的国家最高领导的配偶大抵较年轻。英国首相特里莎·梅比丈夫菲利普·梅大一岁。在马克龙当选法国总统之前,德国总理默克尔是个例外,她的丈夫比她大5岁。
布里吉特的时尚品味一直受关注,她也经常出现在时装秀的前排嘉宾席,在衣着风格和搭配方面有自己的见地,风格鲜明。法国《快报》引述巴黎艺术界人士对布里吉特的评价:”她对于穿短裙、高跟鞋、无袖衫、皮裤,从来都不会犹豫,什么都敢尝试”。《卫报》时尚专栏作者杰斯·卡特纳-莫利分析了布里吉特在5月7日那一天的穿着。她那天早上出门投票时穿了一件线条简练精干的路易·威登海军蓝外套,闪光的银色皮立领,晚上投票结果揭晓,她上台跟丈夫举手欢庆时,穿的还是这件衣服。
她说,布里吉特本人深谙时尚的内涵外延,懂得衣着是一种视觉的表态,因此这件衣服是精心选择的,要传递几个层次的信息:银色皮质立领隐含反叛精神,跟一般这种场合穿的正式、庄重的礼服不同;其次,这件衣服她穿过多次,包括去年出席巴黎时装周,表明这是她自己衣柜里的,代表她的个人品味,不是形象设计师的意思;第三,路易·威登是法国头号奢侈品牌,她对LV的钟情意味着马克龙政府与大企业之间的关系将是融洽的。卡特纳–莫利认为,布里吉特的衣着品味说明她既不是”战利品”式的美女伴侣,也不是”孩子妈”式的贤内助类型,或许为政界女性提供了一个新的形象模板:懂时尚,爱打扮,也不缺成熟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