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所有做父母的都恨不得孩子的目光焊接在书本上?是不是所有的父母一看见孩子的眼睛游离书本就觉得是思想抛锚?反正,我是一看见儿子的目光脱离书本心里就不踏实,好像全中国的同龄人就是在那一刻大踏步地超越了我的儿子,似乎他就是在那一刻堕落为差生的!
当他又一次倚在阳台上望着外面时,我开了口:“笃行,对于有情趣的人来说,‘有一种玩耍叫学习’。”
他白了我一眼,嘴巴一撇:“我不是有情趣的人,你们大人为啥不说‘有一种学习叫玩耍’?”
我有点生气,语气很强硬地板着脸孔训斥道,玩耍就是玩耍,怎么能和学习相提并论?他马上顺着梯子往上爬,还了我一句:“你刚才不是说‘有一种玩耍叫学习’?现在‘玩耍’又不等于‘学习’了?”
我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语言漏洞,–搬起自己用心放好的石头砸了自己倒霉的脚。
“我有一个梦想,”他顾自开了口,还扭头瞅了我一眼解释道,“马丁•路德•金的,符合你要求的‘积极乐观阳光’的标准。”我觉得甚是欣慰,这小子改错态度蛮端正的。“我梦想有一天,这些真理不证自明:每个孩子需要真正的玩耍!”而后挑衅地回望了我一眼,扬长而去。
我有些不快地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为什么让孩子用点功就那么难?为什么和孩子沟通难到说两句就崩了?仅仅因为我想让他多学一点他就忍心伤我的心?
正闷闷不乐,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妹妹和她的儿子。
“笃行,快出来,你姑姑和魏超来了。”儿子出来后,两个孩子往一起一站,吓了我一跳。“你竟然比魏超高一头!”
儿子目测了一下,说:“你说错了,是‘魏超比我低一头’,不是‘我比魏超高一头’。”
“你比他高一头就是他比你低一头,有啥不一样的?”我有些不耐烦,心想这小子和我顶上牛了。
他一脸正色道:“绝对不一样。‘魏超比我低一头’是以魏超的头为单位1,‘我比魏超高一头’是以我的头为单位1,我的头和魏超头大小长短不一样,高出来的当然就不一样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见识了儿子对数学的理解和应用,不禁表扬了他的心细。
“所以说,‘有一种玩耍叫学习’,你还不相信。”儿子一脸自豪。
“既然魏超来了,你有玩伴了,咱玩个游戏。”我知道该怎样回答了。我开始介绍游戏规则:成语、俗语、古诗词都能行,一次必须说三句,只要首尾相接就可以。他们俩你追我赶,毫不让步,玩得不亦乐乎。最后,我向儿子证明了自己的观点:在玩中掌握了好多名句,快乐轻松,是不是“有一种学习叫玩耍”?
儿子竟然和表弟比赛看谁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一个小电器。两节电池,一个马达,两截导线,硬塑料剪成扇叶,简易风扇就好了。拿着他的作品,儿子振振有词:“我俩玩了,还懂得了电的知识。”他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观点:有一种玩耍叫学习。
看着儿子不服输的眼神,我明白了,“有一种玩耍叫学习”和“有一种学习叫玩耍”将成为我们母子的循环对抗赛。
放马过来吧,接受儿子的挑战,我喜欢,–在对抗中将历练自己也会成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