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說(1035):難以理解的消費行為及對生命所持的態度

有一班人,大概七八個左右,我只認識其中一個,他們每個月都在本埠一家頗著名的俱樂部聚餐,欣賞美食,品嚐佳釀。開始時以餐廳提供的菜單作為食物的選擇,配上適當的葡萄酒。但在試過多次之後,逐漸感覺乏味,不想重複又重複,於是對廚師說,任由他選擇食材及隨意發揮他的烹調技巧,不論價錢,只要能夠適當地配合他們帶來的葡萄酒便可。

據說最近一次,每人分擔的餐費就相當於一般高級中餐館十人套餐的價格,葡萄酒的身價更會令一般消費者吃驚,與餐費不成比例。當晚六個人就喝光五瓶葡萄酒,加上餐廳為答謝他們的支持特別送上的一瓶,一共六瓶。

我問那個熟悉的朋友:這麼多酒精進入了身體,你們飯後怎樣回家?我以為他會說,大家都會電召計程車送他們回去。殊不知,每一個都如亡命之徒一樣,包括他在內,都是自己開車回家。我又問:如果在路上被交通警察捉到,如何是好?他說就在警局過一夜,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沒有就此作罷,繼續再問:酒後駕車非常危險,傷亡事件就是這樣引起的。想不到他會這樣回覆:最好就這樣死去,反正每個人都是難逃一死,活得開心,以此結束一生,求之不得!

交通意外除了對駕駛人造成傷亡之外,往往禍及無辜,有責任感的人是不會犯下醉駕之罪,出租車所費無幾,僱請司機也是他們經濟能力範圍之內的事,何苦不為?

物以類聚,我相信這幾個人,年紀差不多,都是已屆退休之齡;來自中產階級,生活無憂;有人可能比中產階級還要富有一些,絕對不缺可以隨便花的閒錢。以常理推測,擁有這樣條件的人,應該生活得很愉快,什麼也不缺,不需要尋求更多的物資享受來豐富自己生活的內容。

加拿大遠離戰爭地區,沒有面對什麼安全威脅,也沒有什麼天災人禍,竟然有人會喜歡過上醉生夢死一般的生活?不問可知,飲酒過量會影響健康,只是貪圖一時之快,卻增加了酒精帶來的風險,實在得不償失。他們可能覺得死並不可怕,但病痛的折磨就十分可怕,必須防範。失去健康,縱使家財萬貫都不會增加任何幸福感。

從這幾個人的行為,我想起了一段舊聞:幾個超級富豪的人物,大概活得無聊,刻意找尋刺激,以打破他們「平淡單調」的生活。幾個人付出重金,租用一個深水潛水裝置,由專人帶領他們潛入海底,觀看超級豪華「鐵達尼」號遺下的殘骸,以滿足他們的好奇心。這樣是一項深海探險活動,聽說起程前曾向保險公司投保意外險,但沒有被接受,仍然一意孤行,視死如歸,結果樂極生悲,潛水器抵受不住海水的壓力而被毀,變得支離破碎,所有乘客即時遇難,消息傳遍全球。

很多人認為要活得瀟洒,就必須盡情揮霍,追求口福享受的極致及官能的無限滿足。曾經廣泛流傳的一個說法:花去的錢才真正是屬於你的,存放在銀行的存款只不過是一些數字而已。這句話有鼓勵揮霍行為的作用,也使到很多人奉為致理名言,金科玉律,不假思索亂花錢。如果瀟洒的人生是由揮霍行為而產生,豈不是所有窮人都會變成凡庸乏味的一群!

精彩的人生並非以財富來換取,做一些利己利人之事,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滿足感。(2024/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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