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克与乌克兰战争已进入第三个年头,加沙地带的战斗引发了中东地区更广泛的危机,全球安全观察员正密切关注世界的另一个地区——朝鲜。金正恩最新的挑衅引发了人们对其军事意图的质疑。最近几周,这位领导人摒弃了他的国家数十年来对待韩国的政策,现在宣称朝鲜将不再寻求与韩国的和解与统一,并呼吁将其归类为他们的“永久敌人”。
据朝鲜国家通讯社KCNA报道,金正恩上个月在一个政治集会上宣称:“朝鲜不想要战争,但不会逃避它。”他还表示,如果战争来临,该国的目标将是“占领、压制和夺回韩国共和国,并将其征服为本共和国的领土。”他指的是韩国的正式名称。这个核武装的国家的全面政策转变伴随着一系列武器测试、对海上缓冲区的炮击以及金正恩呼吁朝鲜加速战争准备,以应对美国的“对抗行动”。
这些发展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和经验丰富的观察员之间的辩论,对这个国家秘密政权核心领导人的意图表示怀疑。著名专家罗伯特·卡林和西格弗雷德·赫克勒上个月在以朝鲜为焦点的出版物38 North中写道:“我们不知道金正恩计划何时或如何扳动扳机,但危险已经远远超出了华盛顿、首尔和东京有关平壤‘挑衅’的例行警告。”他们暗示,金正恩已经“做出了走向战争的战略决定”。
然而,许多其他观察家不同意这一观点,他们认为这位40岁的领导人深知,任何针对韩国及其盟友美国的重大军事行动都可能加速他自己政权的灭亡。但是,这些观察家也在为一年内增加了的侵略行为做准备,并对朝鲜的加剧敌对行动导致朝鲜半岛发生某种形式的军事冲突的风险表示担忧,即使是遥远的核冲突也有可能。首尔庆南大学远东研究所(IFES)朝鲜研究中心主任林乙哲表示:“朝鲜半岛的局势已经进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阶段。”他补充说:“鉴于相互之间的紧张程度很高,由于误解、误判和错误看法,存在意外冲突的可能性”——即使金正恩可能认为战争带来的“政治或经济利益”很少。
金正恩以其挑衅行为而闻名,并在最近几年发出了对韩国即将发生政策转变的信号。但专家表示,现在的变化很可能是由金正恩对韩国和美国加强军事演习和协调的担忧所驱动的——他对一个不断变化的地缘政治环境的信心增强,这个环境让平壤与重要合作伙伴俄罗斯关系紧密。这些变化也与美国的选举年有关,现任总统乔·拜登寻求连任,同时管理着多个全球危机。金正恩很可能在密切关注——并可能希望看到他被前任和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取代。
几十年来,朝鲜半岛分裂的两个政府一直坚持他们是同一个家庭的成员,最终的目标是和平统一。自从1953年停战结束朝鲜战争以来,这两个政府就已经彼此隔绝,并且在技术上处于战争状态。英国牛津大学政治学讲师爱德华·豪尔表示:“(金正恩)现在说韩国不再被视为另一个韩国。韩国被视为完全外国的势力。”专家表示,将韩国重新分类为敌对国家,使金正恩能够为继续发展核武器和导弹库存找到理由,并对采取更强硬立场的首尔施加压力,这是由韩国总统尹锡悦领导的。
尽管受到严厉的国际制裁,但金正恩近年来一直在继续发展这一军备,重点是发展能够打击不仅是韩国和日本,还包括美国关岛和美国本土的武器能力,他认为这是防止潜在攻击并确保其政权生存的关键。自2022年以来,金正恩一再强调,他的核武库的原则性目标是“遏制战争”,但同时提出了使用核武器来抵制侵犯朝鲜“基本利益”的努力的可能性。
他对美国和韩国之间关系的加强也变得越来越担忧。在朝鲜威胁和武器发展面临挑战的情况下,尹锡悦和拜登加强了两国在面对朝鲜的威胁和武器发展方面的遏制计划和协调。这包括扩大该地区的联合演习和安全合作,包括与日本的合作,这一切金正恩都视为对其政权的威胁。首尔女子大学朝鲜研究系教授朴元坤表示:“韩国和美国在遏制方面的‘进展’是金正恩感到非常沮丧的主要原因之一。”
金正恩明确表达了这些担忧。上个月,他表示,“由于美国领导的军事紧张局势的升级,地区形势的不稳定正在上升,”并表示,尽管平壤不希望发生战争,但战争爆发的“危险”已经“相当加剧”。金正恩对韩国政策的转变也可能与这样一种看法有关,即与美国的谈判不再是实现被认可为核国家并获得制裁解除目标的可行途径。美国称,由于2019年金正恩与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峰会失败,华盛顿方面已经试图与朝鲜接触,但遭到了朝鲜的拒绝。
一些人认为,金正恩放弃统一政策并不是为了走向战争,而是为了进行必要的自卫。林指出,金正恩“特别警惕(朝鲜)被韩国吞并,并且相信如果不发展朝鲜经济,就不可能与韩国建立正常关系”,指出了朝鲜经济相对于韩国的经济弱势。他补充说,金正恩不想“空谈统一”,而是想集中资源发展自己的军备和经济,并与新的合作伙伴合作以获得经济利益。五名美国官员最近还告诉CNN,美国没有看到金正恩准备对韩国发动潜在攻击,或者涉及核武器的更广泛挑衅的迹象。一些分析人士甚至认为,朝鲜公开表态表明朝鲜正在放弃统一政策,以追求半岛和平。一名高级国防官员表示:“金正恩的‘第一优先’是维持他的政权。”“这不是一种转变——这一直是他的整个家族自朝鲜战争以来的战略重点。”
“金正恩感到更加自信”
从他的角度来看,专家表示,金正恩看到了一个日益变化的全球局势,他对自己的军备和选择感到更加自信。专家表示,他的南韩政策转变是外交政策的“更广泛、更根本性的转变”的一部分,即放弃通过无核化实现与美国关系正常化的途径,转向中国和俄罗斯。
在9月份,普京欢迎金正恩访俄罗斯,进行了一次罕见的海外访问,西方官员表示,这次会晤是普京需要加强对乌克兰战争中数量减少的弹药的支持。白宫表示,俄罗斯此后向其战争中使用的朝鲜提供了短程弹道导弹,分析人士推测,俄罗斯已经以北朝鲜卫星间谍计划的援助回报。与莫斯科的更多合作也有可能帮助金正恩解决长期以来的粮食和燃料短缺问题,建设朝鲜经济。作为朝鲜最重要的经济生命线,中国对任何可能使朝鲜局势不稳定或导致更多美国军队进入该地区的朝鲜举动持谨慎态度。然而,在与华盛顿的摩擦日益加剧之际,北京近年来在联合国安理会阻止了美国支持的对朝鲜的谴责行动,并将寻求与平壤保持接触,特别是在与莫斯科接近的情况下。
牛津大学的豪尔表示,金正恩政权可能还将全球冲突的扩大视为批评西方并获取收入的机会,指出伊朗长期以来一直在充当朝鲜向哈马斯等激进组织提供武器的中间人。“一个变化是朝鲜能够利用更广泛的全球危机来谋取自己的利益,”他说。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专家警告说,朝鲜的紧张局势可能会在今年继续升级,因为华盛顿继续加强与该地区伙伴的演习和合作,以遏制金正恩。如何降低这些紧张局势尚待辩论,一些政策专家强调,这种显示力量仍然是遏制朝鲜侵略的最佳手段。其他人则认为,联盟需要找到方法,尽量减少金正恩感到自己的政权受到他们活动威胁的可能性,并防止平壤因此而更加接近莫斯科和北京。
首尔的林表示:“金正恩对于被韩国军方伪装成军事演习的全面挑衅表示警惕,并誓言将不惜一切占领韩国领土。”“因此,如果美国、韩国和日本在联合军事演习中未能减少朝鲜的威胁,朝鲜半岛可能爆发军事冲突,”他说。华盛顿的李也同意,“一个更加自信的金正恩可能更倾向于采取军事行动来应对他认为对朝鲜构成最小威胁的行动,例如美国和韩国的联合军事演习。”
在未来几个月里,金正恩还将密切关注即将到来的美国总统选举,特朗普寻求重返办公室。目前尚不清楚金正恩是否会再次与前总统会晤,但专家表示,金正恩很可能希望新当选的特朗普会重新审视美国与韩国和日本的安全合作——甚至可能寻求通过激进行动影响选举动态。首尔女子大学的朴元坤表示,金正恩可能会发动朝鲜的第七次核试验,这将是自2017年以来的首次。他说:“如果朝鲜进行第七次核试验,这意味着拜登政府的彻底失败,并为特朗普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攻击点,以称呼拜登在应对朝鲜领导人方面无效。”
此外,尽管金正恩对其国家对韩国的政策进行了全面的变革,但如果朝鲜领导人看到与韩国和美国坐下来重新开始并推进其更大目标的机会,他随时都可以改变策略,逆转这些变化,朴补充说。“这是我们可以预料到的朝鲜的行为方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