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已經差不多過去了一半,餘下的日子將會越來越溫暖,當想到春天就快到來就感到興奮。殊不知高興得太快,幾日前的新聞報導就不停地說,未來的幾天加拿大多個地區將會遭受嚴寒侵襲,氣溫會下降至攝氏零下二十多度,再加上風速效應,可以下降到零下三十度。加拿大人對於天氣的變化特別敏感,早已奔走相告,提醒大家作出各項準備。超市突然熱鬧起來,人們忙於儲糧,油站也出現汽車的長龍,準備將油缸充滿。本來就定好日子的活動及約會,都得臨時取消。
加拿大什麼都好,只不過冬天太長,下雪的日子太多,長期困在屋內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對於一些喜歡戶外活動的人。我來到這裡定居的第一個冬天,就有人約我去滑雪,說這項運動在冬天很有用,必須學習。我跟著去,但始終學不會,在失去平衡及跌過幾次之後就放棄了。我後悔沒有堅持下去,尤其聽到喜歡滑雪的人說,冬天最好長一些,可以多點機會去滑雪。聽後耳目一新,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享受加拿大冬天的好處。
如今對著下雪或嚴寒的日子,都以消極的態度應付,只要足不出戶便是。今天和往常一樣,吃完早餐之後,拿了一本仍未看完的小說,走到面向太陽的南窗,戴上一副會變色的老花眼鏡,坐在一張摇搖椅上,旁邊準備好了一杯熱騰騰的清茶,繼續看我的小說。天氣愈冷,陽光就愈強,照得滿室皆春的感覺。一會兒我就要將羊毛外套除去,身上只留下一件長袖T恤和一條運動長褲,仍被透過玻璃窗的陽光照得全身發熱,而且輕微地流著汗。室外氣溫縱使是零下三十度,但我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加拿大的保暖設施確是令人稱心滿意的。
坐久了,就得起來動一動,使四肢不至於變得僵硬。我走到窗前,居高臨下,一望無際。連日來落在屋頂上,樹枝上及街道上的積雪,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更潔白也更清新,閃閃發亮。我以欣賞美景的心情來觀看四周的環境,突然看到在繁忙的街角附近,出現一個全身穿上灰黑色衣裳的女人,向來往的車輛討錢。真的想不到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竟然有人在街頭冒著寒風行乞,必然是個走頭無路的可憐人。加拿大被認為是一個福利完善的社會,窮人會得到照顧,難道她是個漏網之魚?
曾經聽人說過,乞丐遇到惡劣的天氣就大舉出動,容易搏取同情心,增加收入。也聽過乞丐是個古老行業,有組織在管控,有指定的作業地盤,不可隨便越界,侵犯其他丐幫的利益。他們也有規定上下班的時間,要按時出勤,不能偷懶。言之鑿鑿,我只能半信半疑。所以有人認為,與其滿足乞丐的要求,不如向慈善機構捐款,或幫助你身邊需要幫助的人。
加拿大的「無殼蝸牛」怎樣度過漫長的寒冬,耐人尋味。無家可歸者的收容所經常有人滿之患,凍死街頭的人時有所聞。露宿問題一天未能解決,加拿大要成為一個福利社會的理想,仍然十分遙遠。(2023年2月3日)